陸子晉挑了挑眉,話落,整個人已然盤腿坐在了地上。

梨花撲了一地,他捏起一朵,捻在手心裡,看著梨花的花瓣一點點被揉碎,成了一點點水漬。

“小女棋技不好,恐入不了王爺的眼。”

“無妨,尋個樂子罷了。”

“那小女就獻醜了。”

聞言,陸子晉扔掉手裡的花,開口問道:“白棋還是黑棋?”

“黑棋。”

“哦?本王還以為,你會要白棋。”

“是因為白棋能先行一步嗎?”林灣分著棋,一邊開口道:“可我偏不喜歡這種,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若是不知曉前一步,怎麼能有下一步?”

林灣笑吟吟的反問。

如果不知道陸子晉為什麼來同她下這一局棋,那不管如何,她都是輸了的。

她不想贏,同樣也不想輸。

“不愧是拿了花會頭籌,本王突然有些可惜,沒有見到你在花會上奪得頭籌的樣子。”

陸子晉說完,執起白子,悠然的落下一顆。

“王爺不必惋惜,若不是沈家小姐不在,宋小姐不曾上臺,恐怕這頭籌,小女拿的也並不輕鬆。”

林灣跟著落下一顆黑子。

“聽說梧桐長琴賞下來了,本王記得之前說過,你出嫁時同本王討一件嫁妝,既然如此,那長琴便不用給了。”

陸子晉又下一子,而後抬眸看著林灣,不錯過少女面前一分一毫的神色變化。

“王爺這話說的討巧。”

林灣緊跟著白棋後面落下一顆黑子,成左右包繞之勢,氣勢洶洶。

“那琴明明就是皇上賞的,如今卻說成王爺給的,難不成景王府連個別的物件都拿不出來了?”

林灣輕笑。

陸廷的賞賜,是直接送到郡主府的。

今天早上一來,她就叫人把梧桐長琴送去景王府。

反正如今她也沒了彈琴作畫的時間,沾了血的手,不能再去摸著琴絃,還不如物歸原主。

陸子晉默了一刻,而後淡聲道,“既然這樣,那等日後再說。”

話落,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是低頭看著手下的棋局。

黑棋步步緊逼,頗有攻城略地之勢,白棋寸步不退,不失江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