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這有些不妥吧。”陸廷皺眉,第一個開口。

“司雲司雨都是常年習武之人,宋義更不必說了,有此三人,大援其他兒郎,豈有出頭的機會?”

說完,他眼裡掠過一抹精光。

他來主持花會,為的就是看看武試,而後選出一批忠於他的臣子做御前侍衛,日後好提攜官職。

朝中大臣,基本上都是先皇留下的,如今效忠於他,日後也能反戈相向投奔其他人。

這世上的人,性命和利益永遠都是在忠誠之上的。

唯一可靠的,只有他自己一手提攜的人。

在大援,除了花會,便只有秋季狩獵,但是,他已經等不急秋季狩獵了。

“司雲司雨並非鎮府司之人,他們兄弟兩人的名字,早已記入了蘇家族譜。如今蘇府滅門,作為蘇家後人,他二人想效忠皇上,全蘇門忠骨,本王怎能斷了他們的仕途?”

馬場上,從陸廷說話開始,已然一片沉寂。

陸子晉的話便在一片沉寂中傳出來。

如同一陣寒風吹過,頭頂豔陽的熱意,似乎都因此少了許多。

“他這是想……”

林灣慢慢的坐了回去,眼裡的震驚之色卻難以掩蓋。

“回稟皇上,如今大援除景王,鎮府司,再無可帶兵打仗之人,司雲願執蘇府將令,重整蘇家軍,以衛大援。”

司雲抱拳,身軀彎下了一個微弱的弧度。

果不其然,司雲司雨今日雙雙出現在這裡,是想要拿回陸廷手中的兵符,拿回蘇家的兵權。

蘇家軍,將帥令。

蘇府世代守護的榮譽和尊嚴,哪怕是天子,也不能拿走。

林灣合上眼,眼角一片熱淚流過。

驚蟄之夜,陸廷離開時,帶走了將帥令。

然而,大援無領兵之人,陸廷也不放心把蘇家將士,交給旁人,更不可能交給陸子晉。

唯一可能的,就是先尋一個領兵之人,再慢慢培養。

恐怕,陸廷把花會提前,就是因為這個。

皇位上,陸廷沒有說話。

他黑眸壓下一片陰霾,直看著司雲和司雨。

“蘇府養大的兩個白眼狼,估計早就等著今天了吧?拿了兵符,那司家不就橫空出世了?”

“我看著,這局棋下到現在,唯一坐收漁利的,還得是攝政王啊,他手裡不僅有鎮府司,還有皇室禁衛,今天司雲要是拿了兵符,那他不就坐擁了整個皇城?”

“胡說!攝政王一心為了大援,鎮府司所做之事,哪一項不是光明磊落?大援要是沒了攝政王,只怕早……”

後面的話,沒有人說完。

滅國兩字,他們不能說,更是想都不能想的。

“臣請命,請皇上交還將帥令!”

司雨見狀,抱拳俯身開口,語氣比起司雲,更多了一抹堅定和冷意。

陸廷緊緊握著龍椅,上面的每一條縫隙,都曾被他細細擦拭,細細打磨,可是現在,他還是覺得身下這把椅子有些恪人。

陸廷還是沒說話。

陸子晉垂眸,黑色面具上,他臉上笑意一點點便淺,直到消失,過了會,他輕點了點頭。

一個大臣見狀,立刻跪下道:“皇上,臣以為,將帥令本就是蘇家之物,司雲司雨兩人已入蘇府族譜,就有資格拿將帥令,換了旁人,蘇家軍可能不服!”

“臣附議,禎族如今虎視眈眈,大援若是沒有將軍,豈不是辱沒了先皇在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