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灣臉上一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忙道,“宋義,要不然還是不掌燈了。”

若她猜的不錯,這甬道兩側,都是囚籠。

裡面關著一個又一個被窮兇惡極,被馴服的人。

可能用野獸來形容,更加妥當。

他們見了光就會發瘋。

宋義護著火摺子,點亮旁邊牆壁上的燈,一邊道,“七小姐莫怕,這些雜碎是衝不出來的,最多叫叫兩聲。”

甬道一下就亮了,林灣往旁邊看了一眼,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宋……宋義。”

林灣伸著手,想要抓住什麼,然而,她手裡什麼也沒有抓到。

旁邊地牢的人,比剛剛帶出來的那個殺手還要恐怖,乾枯的皮包裹著骨頭,臉上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面板,只有一雙瞪大的眼睛。

那眼睛裡,全是悲哀,痛苦和難受。

剛剛林灣還能有些許的反應,這一刻,她連身體的本能都已經褪去了。

宋義回頭就看見被嚇得不清的林灣。

他頓了頓,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七小姐,有這麼嚇人嗎?”

林灣沒有說話,慘白的臉上血色倒退的乾乾淨淨,她艱難的看像宋義。

“我被嚇軟了,走不動。”

若不是害怕地上溼漉.漉的感覺都是被血侵溼的土壤,林灣早已經軟在了地上。

這些何止嚇人,根本就是嚇破了她的膽子。

宋義的話掐進了喉嚨裡。

過了許久,他才問:“王爺剛剛帶小姐進來,沒有掌燈嗎?”

“若是掌了燈,恐怕我已經被抬進去了。”

林灣臉上頓現一抹無奈的笑容。

也就是這時候,她才明白,陸子晉為什麼不掌燈。

世人皆道陸子晉冷漠無情,殺人不眨眼,可是,誰又知道今天這一路,他不曾點燈,只是怕嚇到一個未及笄的丫頭。

聽聞林灣的話,宋義吹滅了火摺子,連同剛剛點的燈也一同吹滅了。

甬道里,再次恢復一片昏暗,他微抬起小手臂道,“七小姐,屬下扶著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