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匕首捅進去的那刻,林灣忽然想起了陸子晉說的話。

“那你殺人,為情還是為義。”

為情還是為義?

她真的要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永遠都活在殺戮之中,永遠都活在仇恨中嗎?

林灣鬆了手,匕首入鞘,她聲音冷淡。

“你走吧,我不殺你。”

當日殺水兒,是因為水兒殺了她。

可今天這個人,同她沒有任何糾葛。

她不能成為十惡不赦的大魔頭,那樣和陸廷,沒有任何區別。

從街巷出去,林灣扶著牆壁,沒忍住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她咬唇,強撐著回到茶樓。

男人看了一眼林灣離去的方向,轉身往另外一邊走。

半個時辰後,一群黑衣人停下。

陸子晉捏著手裡細細的銀針,眉宇間,藏著的全是冷意。

與此同時,京城一處別院。

薰香寥寥升起,晃動的珠鏈背後,一個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她輕輕摸著懷中的貓,問道:“又失手了?”

“請小姐責罰。”

“罷了。”女子輕聲一嘆,摸著懷裡的貓,動作越發輕柔了起來,“這次,又是誰救了她?”

“似乎是……她自己跑了。”

“跑了,呵呵,這個林灣,當真是有趣的緊啊。”

女子笑完,又問道:“林灣是真的不記得了?”

“回小姐,應該是不記得了,試探了兩三次了,賀老也去看過,不會有假。”

“那便留著吧。”女子聲音清淡,平的如同一條直線:“適時的幫幫她。”

“為什麼?”問完這句話,黑衣女子就沉默了,面前的女人,像來不喜歡手下多問什麼。

只是她剛剛想說:奴婢僭越了。

珠鏈一動,輕飄飄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因為,她也想動相府,那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

——

待夢令醒來,天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車伕也剛剛買了梨花酥趕回來,夢令撐著下巴,腦袋有些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