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聲話音落下,書室裡的少女,目光都看向了門口。

男人穿著月白色對襟窄袖騎裝,衣襟和袖口處用金色的絲線繡著騰雲祥紋。

他從門口跨步進來,手裡搖著白色玉骨的扇子,丹鳳眼裡帶著溫和的笑意。

頓時,書室裡爆發出陣陣驚呼。

“寧皇子。”

“他不是從來都不來北文堂嗎?怎麼今天來了。”

“好像是說男子那邊有騎射,你他騎裝都沒換呢。”

寧憶煊生的格外俊美,只是,書室裡的少女,除了驚呼,卻也沒了下一步動作。

因為,寧憶煊,是明國質子。

大援的天下,是高祖打下來的,高祖建國,先皇壯大,陸子晉震懾,才有如今陸廷安穩的皇位。

先皇在位時,明國不止一次發兵大援,明國與大援的戰爭,也持續了十多年之久,後來,先皇掛帥,御駕親征,連奪明國十餘座城池。

明國割地賠款,還送上了三皇子作為質子,約定七年期限,以此換取明國太平。

從此後,上京城多了一座府邸,也多了一個人。

寧憶煊雖是質子,可放眼京城,他卻活的最瀟灑自在,不用擔心衣食住行,不必忐忑仕途命運。

林灣也和寧憶煊有過不小的交際,只是大多停留在宴會上。

印象最深刻的,是陸廷的登基大典時,她作為皇后,與陸廷一同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當時,寧憶煊代表明國獻上流雲錦,在她耳邊低聲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她當時不以為然,可如今看來,寧憶煊說得不錯。

蘇家兵權在手,蘇幕錦少年成名,陸廷臥榻之側如何安睡?

只有蘇幕錦死,蘇家亡。

他的皇位才可高枕無憂。

林灣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心情,臉上才再次掛上笑容,才和眾少女一般看過去。

沒記錯的話,今年,似乎是第六個年頭了。

明年,寧憶煊就該回明國了。

陸廷為了皇位尚且可以隱忍多年,這個遠從明國而來的質子能安穩活到現在,實力也不容小覷。

以前她從未在意,可是現在不行,她必須一步步慢慢來,不該輕視的人,一個都不能輕視。

驚呼聲漸停。

寧憶煊笑著看向林灣,羽扇輕搖,他笑音淡淡。

“第一次來北文堂,就聽見林家小姐說了這般話,果真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