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灣能悔恨什麼?

第一天來北文堂,不應該高興才是嗎?

而且,宋南南總有一種林灣認識自己的感覺,這個感覺起的時候,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林灣從未出席宴會,今日是她第一次見林灣,林灣怎麼可能認識她?

林灣回神,淡淡收回目光,笑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林灣回身,取了平樂遞上來的書,讓平樂和夢令去外面守著之後,這才蓮步輕移,坐在宋南南身邊。

“恭敬不如從命?沒想到林家這個七小姐,沒進學堂,這話說的是一套套的。”

“說不定人家家裡有教書先生呢。”

隨著林灣坐下,四周或是鄙夷,或是嘲諷的聲音也少了許多。

因為,教書先生來了。

怕林灣不認識,宋南南低聲道:“這個人,是北文堂的先生,姓李,學生都叫他李先生。”

林灣看過去,季先生已經拿著戒尺走到了最前面。

她當年教書的先生,也是這一個,作為大援第一才女,北文堂的每一個先生都對她格外喜愛。

這其中,就有李先生。

幾年過去,李先生已經頭髮花白了,不過,依然和她記憶中的一樣,一襲白衫,頗具風骨。

林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李先生的目光就跟著一起來了。

“你就是相府的七小姐,林灣?”

“是。”林灣起身見禮。

在北文堂,該有的禮數,她是一個都不會忘的。

那些東西就像血肉一樣,刻在了她的骨子裡。

“嗯。”李先生點了點頭,不在細說什麼了,壓了壓手,道:“你先坐下。”

等林灣坐下,李先生才揚著戒尺道:“有些話,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們也都聽膩了,不過,今天林七小姐,我還是要重複一遍。”

“不會說來說去,又是那些話吧?”

“我都不想聽了。”

“每來一個都要講一遍,也不覺得膩嗎?”

和四周的抱怨聲不同,林灣坐的格外端正,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抬眸看著李先生。

“在北文堂,先生教的,學生學的,不外乎君子六藝。”

“即禮樂射、御書數。”

“禮是德育,常言:不學禮無以立。樂,不僅是美育,更是內在的修養,射是射箭,御是駕車兩者合起來就是體育和勞動,書,是各種歷史文化知識,數就是數學。當然,這都是通俗的說,日後你們要學的,還有很多。”

林灣唇角笑容漸深,果然啊,多年不見,李先生還是那個李先生。

一旦新來了學生,必然要說一番君子六義。

接下來是什麼?

過幾日的花會,還是月末年初的考試?

林灣心裡猜了一番,最後索性抬眸聽李先生道。

“除去君子六藝,北文堂還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那就是月末年初的考試。”

說到這裡,李先生撫著花白的鬍鬚,臉上多了些自豪的笑意。

“想當年,蘇家的嫡小姐,也就是奉淑皇后,也是在北文堂學習的,不論是月末的考試,還是年初的考試,亦或者花會遊園,她都是第一!這才有大援第一才女之稱,林灣,你可要好好向奉淑皇后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