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一次有了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脆弱。

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女那樣,

趴在顧牧懷裡,哽咽起來。

有些人啊,穿越過無盡的黑暗,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打倒她,卻在看到陽光的那一刻,晃了眼。

當一個人內心刀槍不入的時候,

可也許,一點點簡單的溫暖,就能讓她飛蛾撲火般,

奉獻一切。

這就是人心啊,難以捉摸,又如此有趣。

顧牧很快感覺到,沈靈的眼淚浸溼了他的衣裳,貼著他的肌膚,有些溫熱。

雖然寒風不斷從窗戶刮進屋子,

顧牧卻能感受到懷裡的溫暖。

他靜靜的摸著沈靈的頭,任由她發洩著自己的情感。

他知道她為什麼而哭,

她也最有資格哭。

一直偽裝成那麼堅硬的外表啊,其實從來都還是那個小女孩呢?

不然又怎麼會,跟著顧牧出去放風箏時,露出那麼開心無邪的笑顏呢?

也是那個回眸一笑,讓顧牧的心撞了一下,

才知道,原來一直想殺他的王妃,只不過……是世界將她逼成那樣罷了。

她也曾天真爛漫,像顧牧見過的所有女孩般,有過脆弱的一面。

只是她將它藏起來了。

而這麼久了,只在今夜,在顧牧懷裡,再次暴露出來。

房間外,

生猛丫鬟終於燒熱了那麼一大桶洗澡水,

她準備好一點點提進顧牧的房間,倒進顧牧的澡盆裡,

忙完這一切,

然後風風火火的走到顧牧的書房前,想要喊他洗澡。

卻在即將敲門的那一刻,

有一張看起來十分血腥邪惡的羊皮卷擋在她和門的中間。

她手往哪,羊皮卷就往哪飛,愣是不讓生猛丫鬟去開這個門。

而羊皮捲上,又不斷滲出駭人的鮮血,

雖然生猛丫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張羊皮捲了,還是不願意伸出手去接觸這張羊皮卷。

所以,當羊皮卷移到她手前時,她就將手移開一點,想換個方向敲門。

但沒想到,羊皮卷愣是誠心和她作對,無論她將手移到哪,羊皮卷就飛到哪,愣是不讓她敲這個門。

生猛丫鬟畢竟生猛,正要怒氣衝衝的問羊皮卷此為何意,

剛張開嘴,就眼前一花,羊皮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她的臉上,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愣是不讓她放出一點聲音。

而且羊皮卷藉著巨大的力道,硬生生的將生猛丫鬟往後帶去,一點一點,悄無聲息的離開顧牧的書房門口。

生猛丫鬟也不知道這羊皮捲髮什麼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