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氏哪能聽不出來,沒想到這個“榮慧”去了一趟羅剎國竟然學會話裡帶刺,棉裡藏針了。

柳氏登時大怒,喝斥道:“大膽!”言罷手中茶杯重重地往地上一摔,頓時就摔個粉碎。“你是在諷刺我對你不好麼?”

林聽雨忙道:“孩兒不敢。”

“跪下!”柳氏喝道,“看來在羅剎國這麼多年,也沒讓你懂事理明人情,今天我這個做主母的就好好教一教你怎麼做好庶女。”

林聽雨依言又跪了下去。

柳氏卻道:“你往哪兒跪呢?”說著眼睛瞟了一下她剛剛摔碎的茶杯。

林聽雨嚥下心頭的怒氣,起身走到那堆碎瓷片前,跪了下去。

這一跪又是數個時辰,都過了晚飯時間,直到林聽雨暈倒,柳氏也沒叫起。見她暈了過去,柳氏便朝派在林聽雨身邊的那個粗使丫環使了個眼色,讓她將林聽雨抬回了小院子,並且還冷冷地囑咐道:“明天一早,記得叫她按時來給本夫人請安。”

那粗使丫環應道:“是。”然後直接將林聽雨粗暴地扛在肩頭回了林聽雨居住的小院。

趙摶憤聲道:“這丫環分明就是柳氏這婆娘派去給榮小姐添堵的。”

安易飛沉默不語,只是一張臉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林聽雨是假裝暈倒的。安易飛等人也都清楚,以她現在的修為,跪在那裡幾個時辰,哪怕是跪在碎瓷片上也不可能暈過去。

只是她若不暈,這跪怕是沒有頭了。

她被粗使丫環扛回了小院,被那丫環沒好氣地往床上一扔,那丫環就自去外面玩兒了。

另外一個粗使丫環和老媽子也全當沒看到林聽雨是暈著回來的,對她根本就不理不睬。

林聽雨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醒”了過來,她先自己將膝蓋處扎進皮肉處的碎瓷片取出,上了點兒藥包紮好,就朝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沒人理!

再喊!仍舊沒人理!

林聽雨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她膝蓋處的傷只是皮外傷,實際上已經在她功法運轉之下康復。不過,她膝蓋處仍舊綁著紗布,不可能讓別人看出她的傷已好。

外面的小院子漆黑一片,早就沒有半個人影。那兩個粗使丫環和老媽子肯定早就去睡了。

林聽雨故意嘆息一聲,這才往外面走去。

實際上那三個使喚的人都是柳氏派來監視她的,想讓她們伺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見林聽雨大半夜的不睡覺,反倒出了自家的小院子,而且一瘸一拐地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看她去的方向竟是往榮岐居所走去。

她們三個就一個暗中跟蹤,一個趕緊去了夫人所居的院落報信。

兩刻過後,她到了榮岐所居的前院,被榮岐的貼身管家攔住,道:“慧小姐,這麼晚了,找老爺還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