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暗暗地盯著我看了一眼。

這個小孩是真可愛,才十二三歲。

正經時像個小大人,可愛時像個小小孩。

齊安揍我:你別把他接走,我——我不想讓你這麼做,捨不得。

我搖頭:見了她以後我就知道了,我接不走她。

齊安問:怎麼啦?不喜歡?

我搖頭:我太笨,照顧不了。

齊安點頭:她很自立,不需要照顧,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太好了,你覺得能力不足……是嗎?

我沒有說話……

我心裡想,原來在這裡也有這樣開朗的孩子……

我本以為,在這裡的孩子,都是不幸福的,都是憂鬱,我可以帶他們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走走,也許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但可以給他們的青春或者童年留下一點可貴的回憶。

現在看來,也許我錯了。

無論身處何處,幸不幸福都只是自己的選擇罷了,如果選擇積極地面對,看似無所希望的日子,也能過得有血有肉,比起有父母的孩子,朱炳軒是可憐的,但是那些孩子比起朱炳軒,更少了一種自由。

天是愛人。

沒有了父母的她,僅僅花園沒有了圍牆,萬花叢中笑,萬紫千紅舞,她像自由的蝴蝶,自在翩翩地飛。

齊安說我沒有能力帶她,他說得對,也不全對。

我沒有必要干擾她的生活,更沒有權利選擇她的人生。

她本是一朵自由自在的花,我不必施加那可有可無的肥。

我把東西放下了。

我跟李老師說:下午我就不看她了,跟她說一聲,就說孩子我很喜歡你,不過見一下就足夠了。另外我囑咐說,孩子的東西不要看了,完好地放著吧……

下午我在園子外面遠遠望了一會,朱炳軒拿了她的東西放回去又出來了。

然後坐在一個地方畫畫。

旁邊有一個小男孩陪她說著話。

忽然她往這裡看了一眼,又轉過去。

那個男孩過了一會朝我跑來了。

男孩拿著一個東西。

一幅畫兒。

男孩說:這個朱炳軒送你的,哥哥。她說,讓你及時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