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曰廣和高宏圖帶著禮物,覺得自己做得還算比較隱秘,便想穩住兩位大佬。

畢竟,他們資歷淺,威望不及兩人。

進入議政府後,要做出政績和成績,還是需要兩位大佬的支援。

如果沒有兩人配合,他們在議政院提議什麼方案,錢謙益在下面給他唱反調,讓他們的事情辦不好,便難免落個平庸的評語。

屆時,表現不佳,高歡肯定會將他們換下來。

因此兩人備了禮品,過來安撫兩人,並且許諾等他們在議政院站穩腳跟,便拉兩人上馬。

可是誰知,兩人剛開口,錢謙益便破口大罵。

姜曰廣和高宏圖臉色有些難看,不過畢竟都是官場老手,兩人自是打死不認。

姜曰廣道:“木齋公,這肯定是誤會!”

錢謙益見他不認帳,心中更怒:“誤會,你敢說那些上書的人,不是你指使的?你居然把老夫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還想嫁禍他人?”

錢謙益是真怒了。

當年東林黨幫助崇禎,搬到了魏忠賢和閹黨,錢謙益志得意滿,以為自己要入閣拜相。

可是不想出了個溫體仁,硬是和周延儒兩人,就把他拉下馬,讓他得了個永不敘用。

自此之後,錢謙益就在家閒賦,頭髮都熬白,才等到崇禎朝廷覆滅。

這一等就是十多年,錢謙益抓住機會,擁立潞王,想要混個大學士,實現入閣拜相的理想,讓人生不留遺憾。

可是,老錢運氣不好,又遇見了天降猛男高歡,他內閣大學士的位置,屁股還沒坐熱,便又被拉下馬,還混了個勞改。

這讓錢謙益陷入絕望,以為拜相的理想,再難實現,卻不想高歡盡然將他放了出來,還邀請他進入議政院。

錢謙益已經快七十歲了,黃土埋到了脖子,沒幾年可活。

這次進入議政院,是他最後的機會。

可是,這個機會卻被姜曰廣和高宏圖奪去,讓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不讓老夫當議政,你們也別想做踏實,看老夫把你們拉下馬!

面對錢謙益的指責,姜曰廣和高宏圖一時間啞口無言。

一旁方逢年也怒了,“好啊!果然是你們!還挖出我,當初為貪汙之人說情的黑料,汙衊我收受賄賂,斷送我的前途,我跟你們拼了!”

語畢,便要上前打人,驚得兩人落慌而逃。

姜曰廣、高宏圖並沒有親自上陣,而是找了幾個屬下上書,攻擊錢謙益和方逢年。

一般而言,皇帝最忌憚大臣結黨,所以你要是去問一個大臣,你是否有黨,大臣的回覆,肯定都是搖頭,堅稱自己無黨。

因此,除了黨內之人,外人有時候很難分辨大多數官員,是屬於哪個黨派,包括皇帝。

這就像猛如張居正,到最後也沒想到,張四維是高拱的人,不僅舉薦張四維入閣,還讓他做了自己的掘墓人。

兩人以為自己做得隱秘,想嫁禍給豫黨,卻不想他們的舉動,都在高歡的算計之中。

高歡決定釋放錢謙益時,其實就沒打算讓他進入議政院,而是希望進一步分裂東林。

因此,高歡早暗示,是姜曰廣和高宏圖想上位,阻止錢謙益和方逢年入閣,而寡人其實是很看重木齋公的。

現在貴社團的人,主動爆料,讓木齋公名譽掃地,寡人指得讓他們上,而把你們刷下來了。

此時高歡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

錢謙益對兩人破口大罵,姜曰廣和高宏圖見事情敗露,便只能灰溜溜的離開前府。

這一下,幾人便算是決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