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旁門左道,咱們寒窗十年,學的東西能換成銀子嗎?人家學的那東西,才是真正有用的東西。隨便找幾個礦,就是幾千幾萬兩的分紅,比咱們苦哈哈掙點俸祿舒服多了。”

“李少卿,你果真只是苦哈哈掙點俸祿嗎?你在山西的那些產業,要不要老朽給你報一報啊。”

“……”

“各位各位,跑題了。”楊俊民抬起手,止住了眾人的熱議。他說道:“看起來,各位對於蘇改之說的事情,都沒什麼疑問了吧?”

“沒有疑問。”眾人一齊答道。

“那下一個問題就是,咱們該做些什麼?”楊俊民說道。

“那還用說,自然是和蘇改之合作,入一股唄。”周惟安想當然地說道。他是朝廷眾臣中最早與蘇昊合作做生意的。從這些合作中獲利甚多,心裡早就把蘇昊當成一棵搖錢樹了。

徐申屬於對蘇昊有幾分不屑的人,他說道:“不能什麼好事都讓這個得志小人給佔了吧?過去咱們不知道海外如此富庶,現在知道了,又何必非要與他合作呢?”

周惟安冷笑道:“徐御史。你可看清楚,這美洲有咱們大明四五倍那麼大。你帶上幾萬人過去,能找到金子?蘇改之的本領,在於他不僅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而且知道金礦在哪裡。這個本事,整個大明還有誰具備?”

“我就不信,整個大明再找不出一個能夠勘礦之人了。”徐申有些底氣不足地反駁道。

楊俊民道:“關於這件事,我也讓人去問過了。這蘇改之的本領,的確是別人所不具備的。就說在那塞外開礦一事,韃靼人久居在那裡,都不知道地下有礦。蘇改之從未去過塞上,在地圖上就能夠預先把礦點標出來了,據那些去投資開礦的礦主們說,蘇改之標的礦點,雖然略有幾分偏差,但比他們找的所有的礦師都要精準得多。”

“這小子的本事,到底是在哪學的呢?”有人嘀咕道。

“聽說他是向佛郎機人學的。”另一個人猜測道。

“這只是託辭。”周惟安擺出一副權威的樣子,說道,“咱們大明境內也有那麼多佛郎機傳教士,你去逮一個來問問,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領。據周某透過內部關係打聽,這個蘇改之可了不得,他是江西豐城玉華山一個道門中的傳人,這勘地之術,都是他那門中的不傳之秘。”

“對的對的,我也聽人說起過此事。”旁邊有人趕緊補充,並且把道聽途說來的那些有關蘇昊的奇聞逸事又向眾人講述了一遍。眾人頻頻點頭,因為像如此怪異的事情,也只有推到玄學上去,才能夠解釋得通。

“這就不奇怪了。”楊俊民點點頭,“要論風水之說,當以江西道教最為精通。蘇昊掌握的這門法術,確是其他人學不會的。適才周侍郎說,我們唯有與這蘇昊合作,才有機會。只是不知這蘇昊的胃口有多大,咱們如果與他合作,他願意拿出多少好處來與我們分配。”

關於這個問題,周惟安是與蘇昊討論過的。事實上,蘇昊也正是需要透過周惟安這樣的人,把他的想法傳遞給大明朝野那些有錢或者有勢的人,以吸引他們加入到海外開拓的行列中來。

“以周某看來,蘇改之此人並不是一個貪心之人。周某以往與蘇改之合作,在利益分配方面,周某感覺他還是挺好說話的。寧夏那邊開礦的事情,大家也都參與了,大家覺得收益如何呢?”周惟安說道。

眾人一齊點頭:“憑心而論,分配尚屬公平。”

“就是這樣。”周惟安道,“蘇昊之志,應當是輔佐聖上開疆拓土,以求青史流芳。要說掙錢嘛,他手底下的產業無不是肥得流油的,我想,他應該是每天數錢數得都嫌累了吧。”

“哈哈哈哈!”眾人一齊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著幾分悻悻然的情緒。其實這些官員大多也都有雄厚的產業,家底並不比蘇昊薄。但他們的產業是多年苦心經營積攢下來的,不像蘇昊這樣白手起家,幾年時間就發了大財。

蘇昊的年齡比眾人都小,學問上的造詣更無法與眾人相比,但他卻能掙到大錢,這不能不讓這些狀元、探花出身的官員們感到憤憤不平,而又豔羨不已。

楊俊民待眾人笑畢,對周惟安說道:“這事就這樣說定了,周侍郎,你抓緊時間去和蘇改之談一談,看看他是否有意向與我們大家合作,又打算如何合作。他雖然頗有一些產業,但畢竟是新貴之家,與咱們大家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他不是想去海外開拓嗎,要練兵,要造船,那都是花錢的事情,以楊某猜測,他是需要我們手裡的銀兩和人才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