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倩和陸秀兒入主蘇昊的內宅之後,原來住在內宅的程儀和歌伶就顯得有些尷尬了。不過幸好兩個女主人都是性情隨和之人,與程儀和歌伶相處甚好,百般挽留二人,最後二人也都留下了,對此蘇昊自然也是沒啥意見的。

在二人中間,歌伶沒心沒肺,呆在蘇家的內宅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程儀心中有鬼,尤其是在蘇昊成婚之後,心裡想的事情更多。韓、陸兩位對於這位閨蜜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沒事就輪流向蘇昊吹枕頭風,勸夫君擇日把程儀也一併收了。蘇昊以大戰在即,不便多生事端為由,把這事先給擱下來。

寧夏城裡的各種軍事準備持續了幾個月時間,草原上的韃靼部落自然不可能無知無覺。他們雖然不知道明軍已經著手在對草原進行各種偵察活動,但還是加強了對邊牆沿線的巡邏,防備明軍突然出兵。

哱拜帶著幾千兵馬匆匆逃出大明,來到草原。他可不想投奔哪個大部落首領,給別人當下屬。事實上,也沒有哪個大首領敢於收容他,因為以哱拜手上的實力,留在誰的手下都是一個隱患。

哱拜率部回到了自己原來所屬的部落,乾淨利索地把部落首領和他的親兵誅殺殆盡,自己擔任了部落首領,令部落中的牧民臣服於自己。像這種大勢力兼併小勢力的事情,在草原上是司空見慣的,牧民們沒有反抗,直接就承認了哱拜對他們的領導。

哱拜部落位於賀蘭山的西面,與寧夏鎮隔著一片連綿的群山。自古以來,中原王朝都是以賀蘭山為屏障,阻擋西邊遊牧民族的入侵,因此賀蘭山就成了中原與韃靼部落之間的分界線。

逃回草原上的哱拜,自然不會忽略打探寧夏衛的訊息。他在逃走之前,在寧夏衛留下了不少眼線,這些眼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寧夏衛的情報送到草原上來,供哱拜參考。從這些情報中,哱拜知道了蕭如燻請求出兵草原追剿自己的事情,也知道了大批商人從中原湧到邊關來的訊息。

“這蕭如燻是得了失心瘋了,竟然敢跑到我們草原上來打仗?”哱拜的兒子哱承恩翻看著眼線送來的情報,不以為然地對父親說道。

“承恩,你可別小看了這個蕭如燻。當然為父在寧夏衛的時候,和他打過交道,這個人可絕對不是莽撞之人啊。”哱拜警告道。

“怎麼,父親,您覺得蕭如燻真的有膽量追到草原上來?”哱承恩問道。

哱拜道:“線人送來的情報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明軍現在厲兵秣馬,正是要出兵的樣子。朝廷那邊的訊息,也已經被證實了。”

哱承恩搖頭道:“我是說,他難道不是做個樣子給朝廷看,以求封賞嗎?他怎麼會有膽量到草原上與我等作戰,他不知道這草原是我們韃靼人的天下嗎?”

哱拜道:“以我對蕭如燻的瞭解,他有沒有這個膽量,取決於他有沒有這個能耐。如果他有必勝的把握,他是一定會這樣做的。當年他也不是沒有出過邊牆與我們韃靼人打仗,只是沒敢走得太遠罷了。”

“過去他不敢走得太遠,現在為什麼又敢了呢?”哱承恩道。

哱拜瞪了哱承恩一眼,說道:“承恩,你也是當大將的人,時過境遷的道理也不懂嗎?你想想看,為什麼我們會守不住寧夏城,這中間起了什麼變化?”

“您是說……明軍的火器?”哱承恩終於想起來了,那足以轟塌城牆的火炮,給所有的哱拜叛軍將領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至今仍時時會出現在他們的夢魘之中。

哱拜道:“以為父的猜想,蕭如燻定然是和那個叫蘇昊的小傢伙狼狽為奸,準備用火器來對付我們。當初他們就是這樣聯手,在平虜城下打敗了著力兔。如今,他們是想故伎重演,拿老夫開刀呢。”

“可這不一樣啊。”哱承恩道,“著力兔所以失敗,是因為他為客軍,蕭如燻為主軍,他中了蕭如燻的道道。一旦到了草原上,四處茫無邊際,明軍的火器再犀利,只要我們策馬馳騁,他就奈何不得我們,只有照我們劃下的道道來打仗。我們又怕他們何來?”

“輕敵必敗。”哱拜說道,“咱們絕對不能低估蕭如燻的能耐,承恩,你和文秀二人,還是抓緊時間整飭兵馬,準備迎接明軍的進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