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燻站起身還禮道:“你我如兄弟一般,何須講究這種客套。今日破敵,改之是首功,蕭某上門來看望也是理所應當的。”

“哈哈,蕭大哥言重了。不過,既然來了,那晚上就在小弟這裡喝上幾杯吧,慶祝咱們大敗著力兔。”蘇昊說道。

蕭如燻道:“改之。喝酒之事且不忙,我到你這裡來,是有事相商。”

“蕭大哥請講。”蘇昊見蕭如燻臉色嚴肅,便也收起了笑容,坐下來等著蕭如燻發話。

蕭如燻道:“改之。咱們今天雖然重創了著力兔,但他的元氣並未受損。據斥候報告,著力兔這一次是帶了兩萬人到平虜城來的,今天出戰,他只用了一萬人,最後被我們打垮的。不過是其中的四千人而已。據我計算,扣掉死傷的人數,著力兔手裡至少還有一萬六千人,再加上哱雲所部,賊人的力量是我們的四倍呢。”

“確是如此,蕭大哥有何想法?”蘇昊問道。

蕭如燻道:“蕭某覺得。敵眾我寡,若是等著敵軍休整過後,傾力攻城,我們怕是很難守得住。所以,當下之計,應當是故伎重演……”

“你是說,把我們對付哱雲的那一套。再拿出來對付著力兔?”蘇昊聽懂了蕭如燻的意思。前幾天他們打敗哱雲之後,緊接著就在晚上出城去騷擾哱雲的營寨,對哱雲打擊很大。蕭如燻說故伎重演,自然就是想再去襲擾著力兔的營寨了。

蕭如燻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改之覺得可行否?”

蘇昊道:“我沒有打仗的經驗,這種事,還是請徐叔、陳郎中他們一道來商量為好。以我之見,著力兔不是哱雲,他的騎兵多,一旦受到騷擾。應當會迅速出營反擊,我們用對付哱雲的辦法來對付他,不一定奏效。”

蕭如燻道:“那是自然,我們敢於夜襲哱雲,就是吃準了他缺乏騎兵。不敢出寨迎戰。著力兔與他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全部都是騎兵。不過,若是我們準備好付出一些傷亡,和著力兔拼一拼,我們在暗處,他在明處,吃虧的肯定還是他。”

“這……”蘇昊有些遲疑了。蕭如燻的意思,是準備犧牲一些人,來換取對方更大的傷亡。作為一名邊兵的將領,他這種想法是很自然的。但對於蘇昊而言,這樣做就顯得有些殘酷了。蘇昊當然也知道打仗肯定是要有傷亡的,能夠以小的傷亡來換取對方的大傷亡,這種做法無可厚非,尤其是在當前的嚴峻形式下,這種犧牲就更顯得必要了。

蕭如燻看出蘇昊的遲疑,他笑了笑,說道:“改之愛兵如子,蕭某是知道的。你放心,蕭某此次偷襲,只用平虜所的本部人馬,不用勘輿營的官兵。今日破敵,勘輿營的弟兄們居功甚偉,也都辛苦了,夜戰的事情,就不勞他們了。”

“這個……不太好吧。”蘇昊有些言不由衷地支吾道。

“蕭某已經在軍中選好了五百名敢死軍,今晚就出城去攻打著力兔的大營。”蕭如燻說道。

蘇昊詫異道:“蕭大哥此來,就是為了向我通報此事嗎?”

蕭如燻道:“除了通報此事之外,蕭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改之能否答應。”

蘇昊道:“蕭大哥但說無妨,只要小弟能辦到的……呃,當然,還得看看是什麼事情了。”

照著慣常的說法,蘇昊應當說只要自己能夠辦到的,都可以答應。但轉念一想,蕭如燻是個熱衷於冒險的人,萬一他有什麼瘋狂的想法需要自己配合,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要掂量一下的,因此,他便趕緊加了個註腳,表示要先聽聽蕭如燻的要求,然後再做決定。

蕭如燻也習慣了蘇昊的謹慎,他把這個歸因於蘇昊的書生氣質。他笑了笑,低聲對蘇昊說道:“蕭某不會讓改之和你的軍將去冒險,蕭某隻是想向你借一些物件。我記得上次你說過,你軍中還有一件利器,可否借予蕭某,蕭某定要讓著力兔好好地嚐嚐厲害。”

“這個完全可以。”蘇昊聽完蕭如燻想借的東西,滿口答應。

“好,有改之這件利器,我這五百人就算全部拼光了也值得了,定能將著力兔打得元氣大傷,再也沒有力量來攻城。”蕭如燻喜道。

蘇昊道:“蕭大哥,我還是希望這些弟兄能夠平安歸來,以命換命這種事情,實在有些殘忍。”

蕭如燻道:“但凡還有別的辦法,蕭某也不會出此下策的。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打擊著力兔計程車氣,動搖他攻城的決心?改之也不必傷感,我們邊軍一向都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今晚去衝營的這些將士,也不見得都會折損,若能打得順手,說不定大多數的弟兄還能平安返回呢。”

“但願如此。”蘇昊說道,“蕭大哥,咱們這就去找陳郎中和徐老兵,聽聽他們的意見,也看看我們勘輿營如何配合平虜所的兄弟衝營。”

蕭如燻道:“好,若有勘輿營配合,我軍的勝算又多了五分了。”

蘇昊正打算叫人去請陳道和徐光祖,忽然有一名平虜所計程車兵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向他們通報道:“報蕭總兵、蘇副總兵,城門外有一人在叫門,說有要事要與二位總兵商量。”

“城門外?”蕭如燻和蘇昊對視一眼,蕭如燻問道:“是什麼人?”

“是咱們明軍,不知道從哪來的。”士兵說道。

“走吧,看看去。”蕭如燻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