哱雲假意地想了想,說道:“賽罕千總的提議甚有道理,本參將允了。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拔營,南移20裡重新紮營,以待援軍。”

哱雲一敗再敗,不得不全軍後退20裡的訊息,迅速傳到了寧夏城。哱拜拿著前線送回來的戰報,來到總兵府會見劉東暘,向他通報了這個情況。

“哱雲居然戰敗了?”劉東暘乍一聽哱拜的通報,有些不敢相信。自起事以來,哱拜派出兵馬進犯寧夏鎮各處軍堡,無不取勝,讓劉東暘已經有了一些飄飄然的感覺。原本以為就剩下北路一個平虜城,哱雲帶著五千精銳怎麼也能打下來,誰料想哱雲竟然戰敗了。

哱拜道:“總兵,我們有些輕敵了。老夫原以為平虜城只有蕭如燻的兩千邊軍,誰料想,前些日子朝廷還派了一營人馬到平虜城去駐紮,這支隊伍名喚勘輿營,領軍的是個遊擊將軍,名叫蘇昊,此人曾率兵在淮安府打敗過倭寇,受到過兵部嘉獎。”

蘇昊其人原本並沒有進入哱拜的視線,只是因為哱雲戰敗了,而且前方的戰報稱打敗哱雲的主要是勘輿營的火銃兵,這才引起了哱拜的注意。哱拜手下也是有情報人員的,他們用很短的時間就瞭解到了蘇昊的大致背景,其中最值得一提的,自然是蘇昊與倭寇作戰的事蹟。

“有這樣一營人馬在平虜城,我等竟然不知道?”劉東暘詫異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去的?”

“有一些日子了,總兵應當知道平虜城採煤和建暖棚的事情,據說都是拜這個蘇昊所賜。蘇昊其人是個勘輿師,不但能夠勘煤,聽說還有望氣之能。哱雲敗於此人之手,多半是中了他的邪術。”哱拜答道。

“我還真不信這個邪!”劉東暘怒道,“我等乃是刀劍叢裡鑽出來的人,鬼神不懼,還怕了這麼一個斟輿師不成?依本總兵之見,哱雲之敗,主要是輕敵,沒有料到平虜城中多了一營人馬。謀主,你即刻給哱雲增兵,務必把平虜城拿下來,活捉蘇昊。”

“總兵,哱雲帶了5000人去,如今已經傷亡一半。若要增兵,只怕還得再增5000人,方可有一戰之力。”哱拜說道。

“那就再派5000人去吧!”劉東暘說道。

哱拜苦笑道:“總兵不可啊。咱們寧夏衛總共也就一萬多人,這些日子收編各堡的軍隊,又多了不到一萬人,而且是新附之眾,不可擅用。若是再增派5000人去打平虜城,短期內能夠打下也就罷了,若曠日持久,寧夏城兵力空虛,只怕夜長夢多啊。”

“這……”劉東暘傻眼了,他原本只是一個百戶出身,講講戰術還行,涉及到戰略的問題,他的腦子就不夠用了。哱拜計算的兵力情況,他是非常清楚的,如果再派5000人去攻平虜城,寧夏城裡剩下的兵的確就不多了,如果遇到點什麼事情,他的老窩都保不住了。

“依謀主之見,當如何是好呢?”劉東暘把球踢給了哱拜,讓哱拜去想辦法。

哱拜來見劉東暘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方案,此時他眼睛裡寒光一閃,說道:“當此之時,只能借兵來平定平虜城了。”

劉東暘道:“謀主有些糊塗了吧,現在各處的官兵都在與我為敵,只是一時懼於我寧夏兵的悍名,不敢進犯寧夏鎮而已。我等若要借兵,哪有兵可借呢?”

哱拜道:“總兵說的是大明官兵,他們自然不會出手相助。老夫說的,是邊牆之外的韃靼人,咱們請他們來幫忙,卻是可以的。”

“請韃靼人幫忙?”劉東暘一愣,“韃靼人與我們勢同水火,怎麼可能幫我們呢?”

哱拜道:“總兵此話差矣。我們原來是大明官兵,自然是與韃靼人勢同水火。但現在我們已經與大明反目,與韃靼人就是一家了。不瞞總兵說,老夫此前已經與韃靼部的著力兔首領聯絡過,他願意助我拿下寧夏全境,共同抵擋明軍的進犯。”

“著力兔?”劉東暘只覺得腦子有點亂。這個著力兔他是知道的,此人是邊牆外草原上的一個韃靼部落首領,經常帶兵進犯明朝邊境,劉東暘自己就曾與著力兔的部下打過仗,屬於勢不兩立的對手。可是,現在哱拜竟然說要請著力兔來幫忙對付平虜城,劉東暘在感情上一時真無法接受。

“謀主,這著力兔能聽我們調遣嗎?他出兵幫我們,圖的是什麼呢?”劉東暘向哱拜問道。

哱拜道:“這天底下當然沒有白給人幫忙的道理,著力兔願意幫我們,也是因為有所求。這也是老夫要來請示總兵的地方,看看總兵是否能夠答應著力兔的條件。”

“他有什麼條件,謀主先說來聽聽。”劉東暘道。

哱拜道:“著力兔的條件很簡單,他希望事成之後,我們能夠把花馬池讓給他,作為養馬之所,其餘的東西他一概不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