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選擇儲君的事情,大家卻沒有把精力放在考察合適的人選上,而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這如果不叫兒戲,還有什麼叫作兒戲的?”

“永珍,你先退下吧。”李龍回頭對永珍說道,蘇昊這番話說得驚世駭俗,李龍真不想讓其他人聽到。

永珍乖巧地退了出去,李龍看著永珍把房間的門完全掩上,這才小聲地對蘇昊說道:“改之,你這些話其實說到點子上了,不過嘛,這種話可不是能夠亂講的,萬一傳出去,可是大罪啊。”

蘇昊道:“李公公,你也承認我說到點子上了,為什麼一件連我都能看出不對的事情,大家就不能去改一改呢?”

“怎麼改?”李龍問道。

蘇昊道:“很簡單,現在不要定誰是太子,誰不是太子。讓所有的皇子都去讀書,等他們年齡大一些,還可以安排他們出去遊歷,然後再給他們一些差事去辦,在這個過程中,觀察他們各自的才幹,最終擇其賢者而立之。”

“哪有這樣的規矩?”李龍道,“皇子怎可出宮去遊歷,又怎可去辦什麼差事,這成何體統?我大明曆代都沒有這樣的規矩。”

蘇昊有心挖苦一句,說明朝就是因為這樣,才一代一代衰落下來的。不過,想到自己此前說的幾句話都已經把李龍嚇得夠嗆了,自己如果再說幾句吐槽皇室的話,還不把李龍給嚇出心臟病來?於是,他只能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話可說了,皇家的事情,哪輪得到他一個小小的百戶來操心。

李龍明白蘇昊的意思,他低聲說道:“改之啊,今日我們所談之事,切不可外傳。你在京城,若是遇到有人議論立儲之事,你可萬萬不可說出剛才那些誅心之論,否則,一旦被有心人聽見,問你一個妄議國本之罪,那可是誰也救不了你的。”

“謝李公公指教。”蘇昊說道。

李龍道:“唉,剛才扯遠了,其實咱家想跟你說的,不是這個。咱家只是想告訴你,因為朝堂上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和朝臣們有些弄掰了。這個時候皇上若是召見你,只怕朝臣們會借題發揮,明裡暗裡地刁難你,這樣反而不美了。所以,咱家的意思,是你先在京城呆一段時間,等到事情緩和了,咱家再安排皇上召見你不遲。”

這不是坑爹嗎?蘇昊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辛辛苦苦跑到京城來了,卻遇到這樣的事情,萬曆也無法召見自己了。說要等事情緩和下來,以萬曆和朝臣們的這種偏執勁頭,一年、兩年時間,恐怕雙方也很難達成諒解。這樣一來,自己豈不要在京城等上好幾年?

“李公公,若是這樣的話,要不,我就先帶著我的弟兄們離開京城,回雲南去了。等到這邊的事情完了,你再傳信到雲南鄧副總兵那裡,宣我們進京。你看如何?”蘇昊試探著問道。

李龍想了想,搖搖頭道:“改之,以咱家的意思,你還是留在京城為宜。你畢竟是奉聖旨而來,現在聖上沒有發話,你怎可擅自離開?萬一某一天聖上突然想起此事,想召見你,怎麼辦?”

“可是……”蘇昊為難道,“我帶著50來號人,在京城這樣閒待著,也不是一個事兒吧?最簡單的一個問題,我們的糧餉,由誰負責啊?”

“這個倒是簡單。”李龍道,“你去找兵部就是了。有聖旨在手,兵部還能不管你們的糧餉?至於說你們在京城閒著,咱家倒有一個主意……”

說到這,李龍眼珠子轉了幾轉,曖昧地笑著不吭聲了。

蘇昊道:“李公公有什麼主意,還請明示。”

李龍道:“咱家記得,你在江西之時,開過一個什麼商行,還把煤賣到南昌去了。現在既然你到了京城,而且一時也無事可做,為何不把你的商行開到京城來呢?以改之的匠心,弄幾樣京城人沒見過的東西出來,必能賣個好價錢的。”

“這……合適嗎?”蘇昊愣了,自己好歹也是個百戶,是奉聖旨進京的。李龍一方面讓自己去兵部要糧餉,一方面又讓自己在京城做買賣,這天底下,真有這樣的好事嗎?

“改之做買賣的本領,咱家雖然沒有見識過,但心裡卻是有數的。改之的買賣如果做得好,咱家都有心想入一股了。”李龍嘿嘿笑著,把自己真實的意圖說出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