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弟如果說才疏學淺,那天下何人敢自稱淵博?”徐光啟不依不饒,蘇昊雖然只是說了勘井的事情,但他從蘇昊的講述中卻聽出了許多內容,知道蘇昊的才學絕不僅限於這一點。

“徐兄過譽了。”蘇昊假意說道,其實他剛才也是有些刻意在賣弄自己的才學的,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能夠讓徐光啟佩服他的才學,這對於他日後的發展是非常有利的。用後世的話來形容,徐光啟屬於大明的一支潛力股,蘇昊現在的投入,將來肯定是會有收益的。

徐光啟問道:“蘇老弟這是要去哪裡?”

蘇昊道:“受衙門的委派,帶一些民壯赴雲南戌邊去。”

“大材小用啊!”徐光啟說道,“以蘇老弟的才學,當留在哪個書院著書立說才是,如何會到衙門裡去做一個普通胥吏的差事?”

陳道在一旁呵呵地笑了:“徐老弟,此言差矣,改之此去雲南,也是為朝廷效力,如何說是普通胥吏之事?”

徐光啟道:“帶民壯去戌邊,只需遣一粗鄙軍漢即可。以蘇老弟之才學,做此粗鄙軍漢之事,雖也是為朝廷效力,卻是大材小用了。”

熊汲坐在一旁,微笑不語。徐光啟智商頗高,但社會經驗還是明顯不足。眼前這個蘇昊已非常人,陳道看起來也應當是個有來頭的官員,這樣兩個人帶百十民壯去雲南戌邊,絕對是不合理的。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其中的奧妙,徐光啟恐怕是沒有想到的。

“熊老弟有何見教?”陳道看到熊汲臉上笑得很暖昧,知道他必定是看出了一些問題,於是便笑著向他問道。

熊汲道:“在下覺得子先有些莽拖了,我觀陳兄必是大福大貴之人,此行與蘇老弟一道,必有緣由。不過,這緣由只怕是我等草民不該知道的。”

“哈哈,熊老弟真會說話。”陳道笑道,“熊老弟說得是,陳某與改之此去雲南,是有一些事情要做,這些事絕非一個粗鄙軍漢就能夠做下來的。二位老弟若是感興趣,明日可與我等一起去觀看一下改之的屬下操演,有些事二位一看便知。”

“我等不勝榮幸。”熊汲和徐光啟同時拖拳應道。

接下來,大家就不合適再聊技術了,於是紛紛聊一些世間的見聞。在這方面,蘇吳和徐光啟就遠遠不及陳道和熊汲了,陳、熊二人一個是京官、一個是商人,都是見多識廣的,說起世間百態,讓蘇昊和徐光啟都唏噓不已。

幾個人觥籌交錯,越聊越是投機。到酒足飯飽要離開的時候,熊汲才發現陳觀魚已經提前付了賬,不禁急了眼,非要小二把銀子退還陳觀魚,由他來付賬。蘇昊和他掰扯了半天,最後熊汲才同意今天這頓飯就這樣算了,但明天他一定要擺一桌更豐盛的宴席來宴請陳道、蘇昊和徐光啟三人,若是蘇昊不答應,他就要與蘇昊劃地絕交了。

在這兩個有錢人爭執付錢的問題時,陳道站在一旁只是看熱鬧,徐光啟卻有些窘迫。離開酒樓時,徐光啟拉著蘇昊,抱歉地說道:“蘇老弟,愚兄真是慚愧。這頓飯無論如何也應當是愚兄來請的,無奈囊中羞澀,反還讓老弟會鈔,愚兄實在是慚愧,之至啊。”

蘇昊擺擺手道:“徐兄客氣了,你是兄長,小弟請你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不瞞徐兄,小弟在豐城的時候,做了一些小、買賣,掙了一些銀兩,所以手上倒是比徐兄要寬裕一些。”

“蘇老弟真是全才,學問做得精,還擅長經營之道,愚兄佩服。”徐光啟說道,“對了,今天晚上不知蘇老弟有何安排否?”

“呃…,一路舟船勞頓,小弟倒不想安排什麼了。”蘇昊趕緊說道,聽徐光啟那意思,莫非是要拉自己去參加點什麼夜生活?看不出來,這位大神級的人物居然還有這樣的雅興。

聽說蘇昊沒什麼安排,徐光啟喜形於色,說道:“如此甚好,愚兄正好有些學問想請蘇老弟指教,今夜我們兄弟二人就秉燭夜談,如何?”

“好吧”蘇昊被打敗了,看來科學家都一個德行,所謂朝聞道、夕死可也,你就不問問我困不困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