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點,蘇昊便回到魯存仁的身邊,他向自己計程車兵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放開人。士兵們向後退了幾步,那些先前被士兵們按住或者用眼神威脅著不敢起來的鄔家護衛們互相對了對眼神,然後一個接一個遲疑著站了起來。

魯存仁也站了起來,他的褲襠已經被蘇昊劃破了,下身冷嗖嗖的自不必說,關鍵是稍一動彈就*光乍現,這使得他好生狼狽。蘇昊走到他的面前,一拱手,說道:“魯瓢頭,適才之事,純屬誤會。煩你回去轉告鄔員外,我等是邊軍,在此只是操演地圖測繪,無干田畝清丈事宜,請他放心。我等對諸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原諒。”

蘇昊的話說得很客氣,但並不是服軟。熊家兄弟捱了打不假,但反過頭來,勘輿營計程車兵們把對方也揍得夠嗆,吃虧的是鄔家的護衛。蘇昊說一句原諒,就把這事給揭過去了,屬於典型的得便宜賣乖的行為。

魯存仁哪裡不知道這一點,至少自己被人家用刀子劃了褲襠,這可是奇恥大辱的事情,豈能一句原諒就罷休了。但眼前這邊士兵的戰鬥力,他是見識過的,知道自己雖然人數上佔優,再打一次還是免不了被*的結果,於是也不敢強硬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帶著自己的人,灰溜溜地走了。走路的時候,他不免要夾著點襠,看起來實在是滑稽之極。

“哈哈,這個蠢才今天可是丟人丟到外婆家了。”士卒們哈哈大笑起來,剛才衝突的時候,魯存仁甚是拔扈,士卒們早就憋著一口氣了。現在見蘇昊使出如此陰鷙的招術,大家都感到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改之,此事只怕還有後患吧?”徐光啟站在蘇昊身邊,小聲提醒道。

蘇昊輕嘆一聲,道:“小弟豈不知會有後患,但已經動手了,後悔也來不及。要怪就怪我們事先沒有考慮周全,犯了人家的忌諱了。”

徐光啟道:“這地主隱瞞土地之事,是天下人皆知的。朝廷在這方面也無所建樹,實在是讓人心寒。今天也就是你帶著兵,有些武力。若是尋常的稅務大使來清丈田畝,豈不被這些護衛群毆至死?這些地主偷漏稅賦,本已是可惡之極,其居然還能如此囂張,實是國之大害啊。”

蘇昊道:“這些事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百戶能操心的了,我只盼此事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知足了。”

徐光啟道:“不過改之也不必太過擔心,你這一營兵士,也有百人之眾,想來這鄔員外也不敢來粗的,毆打官兵的罪名可是不小,他一個小鄉紳怕是承不起。我琢磨著,咱們打傷了他們的人,鄔員外只怕會上門索取一些湯藥錢,算是挽回一個面子。若是所費不多,愚兄倒是覺得給他就是了。”

徐光啟畢竟是個文人,有些息事寧人的心態。蘇昊對於他的建議,倒也沒有什麼異議,他也不是那種驕橫拔扈的人,該給別人面子的時候,自然也是會給的。他對徐光啟說道:“徐兄所言甚是,小弟就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這位鄔某人如何出招再說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測繪也做不下去了,蘇昊宣佈班師回營。陳道、熊汲、郝彤、鄧奎等人也都回來了,蘇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他們一說,他們各自反應頗有些不同。

陳道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只是微微點頭,什麼話也不說。

熊汲從一個商人的角度,替蘇昊分析了一下鄔員外可能的反應,並且表示如果對方要討湯藥錢,他可以代蘇昊支付,當然,前提是對方的開價還比較合適的話。

郝彤頗為自責,說自己事先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否則也不至於釀成這樣的衝突。不過,對於蘇昊帶人去找回場子這件事,他表示了與蘇昊高度一致的立場。

鄧奎則是把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揚言今日之事可惜他沒在場,否則挑釁之人至少也得每人斷一條腿或者胳膊才能離開。對於蘇昊擔心的鄔員外可能來找茬一事,鄧奎大不以為然,說道:“我老鄧還就怕他不來呢,他若敢來,那就是進攻官軍大營,是謀反的大罪。老鄧我先宰了這老小子,然後再去報官,還能得到賞格呢。”

“左右只是一些誤會罷了,鄧總旗勿要妄言武力。”蘇昊勸阻道。

陳道打了個哈欠,說道:“各位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也許鄔員外先前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現在知道我們是官軍,豈有再來找麻煩的道理。大家跑了這半天,也都餓了吧,熊老弟昨日說了要請客的,可別因為此事而拂了熊老弟的美意哦。”

“陳主事說得對,大家先吃飯,其他的事過後再說。”熊汲也趕緊接過話頭說道,他上午和陳道一起去看勘輿營的測繪,已經知道陳道的身份了,所以對陳道愈加恭敬。

蘇昊不知道陳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既然陳道不願意再討論此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也哈哈笑道:“那就叨擾熊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