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一直在單面的玻璃鏡內,從裡面仔細觀察著唐若的整個習慣與動作。

曹敏的故事講的簡略,到底兩人一起待了半小時的時間。

這個半小時,給外人看不出來,給兩人一起長大的發小,已經足夠。

“應該不是小若。”範雲江靜靜看著被覆蓋上的那塊黑布,“她與之前差上太多,不僅一些習慣,連外表都有些不一樣了。”

相由心生。

一個人的習慣、表情與性格可以改變整個人的面貌形態。

曹敏猛地轉過身,直直的盯著範雲江:“你確定不是你從小認識的唐若?”

範雲江苦笑一聲:“曹博士,我現在生死全倚仗著你,我何必撒這個謊言,她真的不會是小若,如果之前核電廠任務途中我沒有細緻的觀察,現在我是真的看清楚了。”

他解釋過後繼續說:“末世前我與小若在學校分開,之後她回h市訂婚,如果照著小若的性子,她定是不會與白彥訂婚的……而且按照小若那火爆的性格,我覺得也不會與那個冰冷的白彥相處得這麼融洽……但是我也不知道她中途遇到了什麼事情,導致性格大變。”

曹敏盯著他的腿卻說:“你的腿被喪屍咬傷,我之前給你打的疫苗量已經是極限,你有命在是你命大,如果再給你加大劑量,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承受?”

範雲江也看著自己的腿說:“我已經死過一次,這命是曹博士你救的,能讓我還能苟且偷生下去我就感激不盡,不管什麼方法,博士儘管試便是……”

曹敏說:“你不必謝我,救你也是為了實驗而已,我們各自利益所需,沒有謝與不謝之說。”

範雲江眉頭微動,盯著那塊被覆蓋上的黑布:“恕我多嘴問一句,曹博士救我們,讓我們實驗那藥劑,就是為了救玻璃樽裡的這個人嗎?”

他與董琴琴都是喪屍口下的活物,對於曹敏的實驗協議,他們都是想也沒有想的就簽訂了。

對於他們來說,不籤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而曹博士的研究成功,自己等人就還有救!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他們還是人!

無論什麼方法,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該試上一試。

但是自己被曹敏救到的時候,身染病毒但是命卻是還在的,而裡面的男人……現在還有心跳與脈搏嗎?!

兩則之間,一個可算是疑難雜病,一個算是要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

範雲江心裡一寒。

兩人彷彿有各自的心思,均沉默無言,房間偶爾傳來大鐘的搖擺聲,許久,曹敏垂下眼說:“我不想告訴你,也不需要告訴你。”

範雲江也知道自己多言了,此刻地下室傳來絲絲涼意,隨著搖擺的鐘聲倒像電視劇拍鬼片的橋段,他說了一句,那麼打擾了。然後自己推著輪椅走回裡屋。

範雲江走掉不久,曹敏就抬起右手仔細看著手中之物。

她的手中,拿的是一根頭髮,那是唐若身上的頭髮。

“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借屍還魂之說?”她喃喃,盯著手中的頭髮良久良久,然後轉頭扶上已經被黑布遮住的玻璃樽,“賦生,你再等等,只要再等等,我定會讓你重見光明。”

這寧靜的夜晚到底沒有寧靜多久,基地就拉響了警報。

然後是廣播聲:“請所有在基地街上的人迅速返回屋中,請所有被蚊蟲叮咬過的異能者與普通基地公民到最近的治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