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謨的表情開始改變,從不屑變成凝重,從凝重變成驚訝,再從驚訝變成臉色鐵青。

尤其是當解縉倒著背《禮記》時,陳謨的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此舉無異於當眾抽陳謨的大嘴巴子。

陳謨咬牙切齒,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庭院中的讀書人皆一臉震驚的看著解縉,庭院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時,解縉長出一口氣。

“你說你叫解縉?好,我記下了!”陳謨冷哼一聲,走下高臺,帶著幾個學生離去。

陳謨雖然憤恨,可也不會當眾為難解縉。

畢竟是個孩子,傳出去有辱斯文不說,還會遭人厭煩,更別說解縉如此聰慧。

庭院中的讀書人開始離去,今天發生在庭院中的事情終究會被傳出去。

解縉這個名字,開始嶄露頭角。

只可惜,這個時代的他,已經被讀書人歸為了陳松那邊。

誰讓解縉一出來就為陳松說話,誰讓他一出來就將陳謨得罪了一遍。

這個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某些事情上,就是非黑即白的。

解縉就算再怎麼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還是被陳謨這些人歸到了陳松那邊。

解縉走在回醫館的路上,從這裡到醫館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解縉耷拉著臉,他想不通,為什麼陳謨會如此攻擊陳松,難道就因為陳松是大本堂左詹事嗎?

他也想不通,為什麼陳謨不聽自己的解釋。

“唉,大人的想法,實在是太難理解了!”解縉搖搖頭,不再去想。

解縉從小就被父母保護的很好,哪裡經歷過人情冷暖,不知人心險惡,又怎麼會明白這裡面的道理?

回到醫館,解綸問起解縉,今天都有什麼收穫時,解縉只是將陳謨講解的那些內容說了一遍,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情,被解縉隱沒了。

可憐的解綸,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給自己捅出了多大的簍子。

第二天,解縉又去了陳松那裡。

和之前一樣,去看陳松編寫的那本物理書。

陳松坐在書桌後面,端著一杯茶,慢悠悠的喝著。

解縉還和之前一樣,坐在陳松對面,認認真真的看著物理書,時不時抬起頭詢問一些問題。

陳松不厭其煩,一五一十的解釋。

過了沒多久,解縉有些心不在焉。

他放下手中的書本,說道:“昨天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沒人強迫你!”陳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解縉躑躅半天,牙齒一咬,開口道:“先生,我還是說了吧……”

事無鉅細,解縉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起初,陳松還一臉平靜,到最後,陳松只想哈哈大笑。

“沒想到,實在沒想到。沒想到事情還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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