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難理解,陳松在醫術上的本事不用多說,可在四書五經上面,卻稀鬆平常,甚至不如秀才。

陛下讓陳松擔任左詹事,恐怕是故意噁心人。”

李善長抽絲剝繭,很快分析出了這件事情後面的真正含義。

李存義跟在李善長的身後,問道:“大哥,您的意思是?”

李善長說道:“之前,朝中大臣上書,說太子嫡長子到了發矇的年齡,請求陛下挑選天下鴻儒,教導太子嫡長子。

但是,奏摺送上去之後,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掀起任何波瀾,陛下對此事也緘口不言。

由此來看,陛下不太想在這個時候挑選老師,所以,陛下這才將陳松拉出來。

在我來看,陛下應該是厭煩了那些人,所以拿陳松來噁心人,就是說,就算用陳松,也不會挑選鴻儒。”

“可是陛下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的目的呢?”李存義問道。

李善長雙手一攤,道:“這我哪知道?誰知道陛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可能就是單純的噁心人吧。”

“那咱們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陳松這樣?”李存義有些著急的問道。

“怎麼辦?靜觀其變吧,這次對於咱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咱們就靜靜的看著吧,朝中的那些官員,可要比咱們著急。”

李善長不蠢,他知道左詹事這個職位對於朝中那些文官來說意味著什麼,對於儒林來說意味著什麼。

論功勞,宋濂的功勞遠比不上李善長。

可是,就算是朱標見了宋濂,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先生。

如果不是上次的事情,等以後朱標登基了,那宋濂宋家能不被朱標重視?更別說這可是會名留青史的事情。

李善長文人出身,知道左詹事在文官心裡的地位。

這下被陳松拿了去,文官不鬧騰才怪。

“陳松不過鄉野村夫,四書五經估計都沒讀過幾次,這下,有熱鬧看嘍,尤其是翰林院那些人。

對了,咱家不要參與進去,隔岸觀火就行。”李善長說道。

李善長明白,這事就算自己不插手,就算自己不煽動,這些文官也會想瘋了一樣彈劾陳松。

可能彈劾的作用不是很大,但能給陳松造成一些麻煩,也是李善長願意看到的。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等陳松被任命為左詹事的事情傳開之後,朝中的文官一下子化身衛道士,他們使出自己最擅長的本事,彈劾陳松的奏摺就像是雪花一樣,飛上了朱元璋的案頭。

這些文官在奏摺中將陳松說成了無惡不作之徒,就好像如果讓陳松當左詹事,大明朝明天就要滅亡一樣。

這些奏摺裡面,以那些翰林清流的奏摺最多。

這些人,是出了名的誇誇其談之輩,說起話來,滿是頭頭道道。

文人這個團體,平日裡看上去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那只是沒有觸及到他們的利益。

一道觸碰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像餓狼一樣兇狠。

對於這些文臣來說,大本堂就是他們的一畝三分地。

三孤三公這些官職可以讓勳貴來當,畢竟這些官職如今已經成了虛銜。

可是,左詹事這種實質性的官職,必須要掌握在文官手中。

就算文官彼此之間有派系之分,有地域之分,但總歸都是文臣,都是文人,大家的小利益不同,但大利益都是一樣的,終究是肉爛在了一個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