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本淮右布衣,天下於俺何加焉?還讓俺認朱熹為祖宗,簡直可笑。

朱熹是什麼人?他是讀書人,如此一來,意思就很明顯了,就是想說讀書人是俺的祖宗。

俺呸,什麼東西!”

歷史上的朱元璋打心眼裡就沒把讀書人當人看,殺起讀書人來不要太殘忍,一殺就是成百上千,就是朝中各部從侍郎之下,一律下大獄。

洪武年間的六部官員就像是走馬燈一樣,換的不要太勤快。

雖然也殺武將,可遠沒有文臣殺的多,殺的勤快。

徐達和湯和是善終,至於野史上說吃燒鵝純屬胡扯。

甚至一度停止科舉,官員選拔只能透過國子監。

“那第二個原因呢?”朱標問道。

“第二個原因也很簡單。

陳松的本事自不必說,像這樣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結黨營私,心術不正。

如果正直清廉倒好,可如果是胡惟庸這樣的人,那可就糟了。本事越大,禍害起來也越厲害。

你也不要給俺說陳松如何如何,說陳松如何如何正直。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你不能把希望放在臣子身上。你是皇帝,你要手握大權,你要讓臣子按照你的意思來。

凡事不可不防,你懂俺的意思嗎?”

朱元璋看著朱標,語重心長的道。

朱標不愧是朱標,被朱元璋這樣一點撥,瞬間明白了。

“爹,您的意思是,將陳鬆放在朝中文臣的對立面上,讓那些文臣都記恨上陳松,讓陳松和那些文臣沒有辦法正常相處。

如此一來,陳松就算心裡有不該有的想法,他也是孤身寡人一個。”朱標恍然大悟的道。

朱元璋點點頭,然後說道:“對,差不多就是這樣。臣子們心中有沒有異心不是看他說什麼,而是看他實力如何。

俺問你,如果某天你出宮遊玩,遇見一個老農,他說他要造咱們大明的反,你當如何?”

朱標回道:“孩兒只當沒聽見這句話。”

“這不就對了!如果這話出自功高蓋主且威望出眾的人呢?這就不得不防了……”

朱元璋的這些話都是帝王心術,像這樣的話,尋常皇帝只能自己慢慢感悟,可放在朱元璋這裡,恨不得將這些一股氣全都灌進朱標的大腦中,恨不得將朱標一下子培養成為一個臉厚心黑的太子。

朱元璋的心思何等深沉,這是華夏數千年來唯一一個從農民成為皇帝的主。

皇帝之位下面,埋葬了不知道多少豪傑,不知道有多少白骨,可能當上皇帝的也就那麼幾個,更別說是大一統王朝的開國皇帝。

如果心思不深沉,早就死在了攀登的路上,哪裡會有今日的朱元璋,會有今日的大明朝?

“莫要試探人心,尤其是陳松這樣的臣子。說話留三成,聞言信七成。

等市舶司的事情結束之後,就安排陳松走馬上任吧。

記住,不管陳松教的如何,場面都要給俺弄的熱熱鬧鬧的,俺要讓那些讀書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