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吧。”朱標看向陳松。

陳松理了一下被藍玉打斷的思緒,再次說道:“西南多山多雨潮溼,常言: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

如今天下大勢已定,平定西南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我覺得,平定西南時,最應該重視非戰鬥減員。”

“此話怎講?”朱標來了興趣,追問道。

藍玉也是饒有興致的樣子看著陳松。

“殿下,龜縮在西南的把匝剌瓦爾密看上去不可一世,其實是強弩之末。

縱觀歷史,從來沒有哪個人或者哪個地方能憑藉著一隅之地對抗中原。

就算羸弱的前宋,也只是不低北方強敵。

西南困頓窮苦,和中原差距太大,只要不出現大的問題,平定西南並不難。

……”

陳松接著說道:“可是,西南是煙瘴潮溼之地,中原士兵過去後難免會水土不服。

如果處理不當,很有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陳松這番話,如果從久經戰陣的老將嘴裡說出,朱標不覺得奇怪,可從陳松嘴裡說出,卻有些難以置信。

朝中大將,很多都認為把匝剌瓦爾密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應該在軍事上重視他。

可在陳松這裡,完全顛倒了過來,竟然最重視環境。

“把匝剌瓦爾密是有名的悍將,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廢物?”藍玉看著陳松。

“戰爭從來不已人的意志為轉移,看起來是在打仗,倒不如說是在打物資,打國力,打後勤運輸。

不管戰爭進行到那種程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朝廷可以輸很多次,而把匝剌瓦爾密只能輸一次。

由此來看,把匝剌瓦爾密就輸了一步先機……”

陳松用後世的見識開始分析這場戰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後世那些軍事欄目,陳松可不是白看的。

“……

我說的就是這些。”

陳松說完話,靜靜的站在一旁。

朱標和藍玉陷入了沉思,尤其是朱標,時而皺眉、時而深思。

朱標眯著眼睛打量著陳松,“這是治國之策,他怎麼會懂的這麼多?雖然有太多沒有聽過,但聽起來,卻很有道理。

難道是第二個張良?又或者說有哪個黃石公給他教過這些東西?”

“你是說,朝廷處於不敗之地?”藍玉問道。

“不錯,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朝廷,為什麼會敗?”陳松信誓旦旦。

“可你也說了,西南多山,行軍不便。

若是拿下西南,大軍回師,若再有叛亂該如何?”藍玉接著問道。

陳松毫不在意,說道:“再有叛亂也不過是癬疥之疾,鬧不出水花。”

藍玉不問了,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問,都能被陳松完美的化解。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見識。

看來太醫院院判實在是屈才了。”朱標感慨道。

陳松回道:“行醫治病是臣的份內之事,是臣的本職工作,沒有什麼屈才不屈才的。”

“如此年紀卻有如此心性,確實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