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拿起冊子,翻看起來。

臉色越來越沉,最後,整個人就像是寒冬臘月的堅冰一樣。

“膽大包天,膽大妄為,此人竟然如此囂張。

還有老三,老三怎麼也摻合進去了?我是萬萬沒有想到!”

朱標將手中的小冊子,狠狠的摔在面前的桌子上,右手揉著自己的額頭,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

這個小冊子中,所提到的事情非常多。

孫甲富不僅將自己是如何透過娼妓來蠱惑付三五,奪取付壯家產的事情說了,還將自己是如何威脅齊泰,讓其鼓吹海禁的事說了出來。

這些事情都不是大頭,最讓人害怕的還在後面。

孫甲富,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就算這麼多年,積攢下來了不少的財富,但歸根結底,也只是商人。

他有何能耐?竟然能威脅到齊泰這種當朝大員?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他的身後站著朱元璋的三兒子,朱棡。

朱棡是晉王,就藩于山西太原。能力出眾,但為人有些暴虐。

山西,在元末明初的這些時間當中,幾乎可以用窮鄉僻壤來形容。

來到這裡之後,朱棡的日子過的雖然也不錯,可遠遠沒有在金陵是快活。

再加上後來陳松推出來的官紳一體納糧,以及清查隱匿田畝等等政策,讓他的收入驟減。

起初,他還能指揮兵馬打仗,可隨著草原之事漸沒,兵權也漸漸的沒了。

手中有兵權的時候,他甚至還能吃空餉,可現在兵權也沒了,這方面的經濟來源瞬間消失。

富貴日子過慣了,想要讓他一下子恢復清平,何其艱難?

想要維持住王爺的體面生活,就必須要大把的揮霍,大把的花錢。

可他經濟的來源,無非就是那麼幾個。

太原的封田,太原的商鋪,以及太原的工坊。

可是陳松所設立的工商管理衙門,稅務督辦衙門等等部門,直接將他的這些東西限定死了。

以前依靠著身份,還能夠為所欲為,能夠隱藏很多的產業。

可現在,他的那些產業,完全都是明面上的那些。

這一下子就讓他非常沮喪,就藩這麼多年,別說賺錢了,都開始賠錢了。

就窮思變,窮了這麼長的時間,朱棡就將目光放在了市舶司上。

若說整個天底下什麼東西最賺錢?除了現在的市舶司之外,朱棡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於是,在他的操作之下,他控制住了市舶司的一大批商人。

利用這些商人,朱棡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賺到了大量利潤。

本來這些事情都可以平穩的運營下去,只要不被人發現,那麼朱棡就處於絕對的安全。

人心不足蛇吞象,朱棡還不滿足,甚至想總攬走私,想要依靠走私的暴利,來滿足自己的慾望。

這次,他的那些事情,一下子全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大膽,實在大膽,他的膽子怎麼這麼大?真的太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