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當今大明律,不管他的老爹有多麼混蛋,所做的事有多麼讓人覺得噁心,但他當街痛毆生父,是一件不容辯駁的事情。”朱標說到這裡,眉頭緊促。

說實話,他非常欣賞這個付壯,但是吧,他當街痛毆生父,確實是他的不對。

“這件事情恐怕沒有什麼轉機,晚上釘釘之事,很容易蓋棺論定。你是怎麼想的?我想聽聽你的看法?”朱標看著陳松,問道。

“臣以為,付壯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而且他當初對市舶司的幫助也非常大。

如果因為一個人渣,將這樣一個人殺掉,那對朝廷來說,損失可不僅僅是用數字就能夠衡量的。

這個人所創造的財富,每年為國庫上交的稅收,都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字,要是就此罷休,恐怕不妥。”陳松為付壯開脫。

“你的意思是,這個付壯還不能死?你說的或許有幾分道理,但是,這件事情可是陛下親自讓我來督辦,說要將這個案件辦成鐵案。

如果你想保他,難度恐怕不小。但是,我倒是可以給你拖延一些時間,也可以給你一定的幫助。”

朱標說到這裡,陳松也明白了朱標所說。

朱標剛才看著卷宗上面的那些內容,其實心裡也明白,陳松所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這一個付壯,每年為朝廷帶來的稅收確實不菲,而且他一個人還養活了數百百姓,如果將付壯貿然判刑,那他招募而來的那些百姓該怎麼辦?

這麼多的百姓,他們身後的家庭該怎麼辦?

這些事情都不能不考慮,可如果就此放過,一個當街痛毆生父的人都能放過,誰會知道以後的局面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想要保住付壯,說一句難聽的,可能朱標的一句話就要比陳松的努力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有一個問題,朱標為什麼要幫助陳松?朱標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這點不假。

可他的身份特殊,就算他想幫陳松,也不能直接下場,只有透過側面的方式,幫助陳松。

一個未來的皇帝如果親自下場幫助某個臣子的話,在朝臣的眼中,這個皇帝可不是什麼聖君。

“殿下,想要保住他,臣以為還是要從他父親那邊入手。當時他父親在大堂上說的那些話,實在讓人不能理解。

從他所說的那些話來看,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父親,就好像是仇人一樣。臣以為這裡面定然有隱情,可臣手中的力量不足。

所以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將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陳松一五一十的說著自己的難處。

朱標的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打著面前的桌子。

等陳松說完話之後,他看向陳松。

“你的這些難處我已經瞭解了,這樣吧,我向陛下請示請示,給你調一支錦衣衛來。

但是你也要清楚,如果我把錦衣衛的人調過來,你沒有將此事辦成,那麼付壯就只有死路一條。”朱標說道。

朱標的臉上多了不少憂愁,朱標能如此為一個臣子做事,已經夠可以的了。

陳松哪裡還敢再說其他的話?只能同意下來。

等陳松走出去之後,朱標臉上的憂愁,在陳松出去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朱標最欣賞陳松的一點,就是陳松能夠秉公辦事,能夠不忘初心,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高低,或者權力大小而做出一些有違倫理道德之事。

如果要是其他的人,在面對這樣的事情,為了省事,肯定會直接判付壯一個死刑。

這事不用想,畢竟一個小小的付壯,哪裡能和當朝侯爺相比較?

如果這次陳松非常潦草的將付壯判了死刑,那朱標就要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人。

一個能為了自己的前途而隨意犧牲任何人的人,以後他會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犧牲大明的利益?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朱標這次,才會親自將此事攔在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朱標很少會這樣做,這次為了陳松,甚至還請求朱元璋,調一支錦衣衛過來,協助陳松探案,這樣的事情,縱觀整個天下都不多見。

陳松走出書房,看了看天邊的夕陽,終於鬆了不少氣。

最近這麼長的時間當中,這些事情差點壓得陳松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