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種事情怎麼能擱置呢?當街毆打自己的老爹,這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應該直接判他一個斬頭,怎麼能暫時擱置呢?如果暫時擱置的話,那又如何維護孝道呢?”

孫甲富往前走了幾步,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孫甲富之前做過功課,他認為陳松不是一個尊重孝道的人。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一個人尊重孝道的話,在他發達之後,就應該好好對待自己的長輩。

陳松沒有父母,是他的舅舅將他拉扯大的,按理來說,他應該好好的對待他的舅舅,可他是怎麼做的呢?

在孫甲富的眼中,趙鐵繩都一把年紀了,還在地裡幹活忙碌,這就是不遵孝道之人。

所以孫甲富斷定,陳松在面對這種案件之時,屁股肯定是歪的。

至於為什麼今天,付三五會跑到付壯那裡去,和孫甲富也脫不了干係。

付三五身邊的那個娼妓,正是孫甲富的人。

付壯如今的家業很大,而且還是一個非常遵紀守法的人,幾乎每年的稅費,都會按時按額的交納。

而且,付壯手中還有數個工坊,每年賺取的利潤非常龐大。

孫甲富本來就是一個陰險小人,再加上付壯的老爹又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所以孫甲富就想利用娼妓,將付壯的家產奪過來。

之所以使用這種卑劣低下的手段,是因為這種手段足夠隱蔽。

在鼓勵工商的松江府,如果孫甲富公然吞併付壯的話,竟然會引來反噬。

到時候不僅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還會元氣大傷。

所以他就想出了這樣一個損招。

本來就是一個水磨工夫,這次陳松突然來到了松江府,加上之前的海禁之事沒有成功,所以孫甲富,就想到了付三五,用來對付陳松。

孫甲富的身邊,還有七八個黨羽,當孫甲富開口說話時,這些人也全部都喊著同意。

“你們是誰?竟然敢公然咆哮公堂?”陳松的聲音直接冷了下來。

畢竟是大明富平侯,威望還在這裡,身份還在這裡。

誰知道,孫甲富他們壓根不怕。

孫甲富甚至穿過衙役,來到了大廳。

他義正言辭,一臉正氣,“如果是其他的事,小人定然不敢如此放肆,可此事事關重大,事關孝道正統。如果此案不能公正審判,那麼將會對整個天下的孝道造成巨大的損傷。

如果大人不能公正審判,那將至天下所有孝子於何地?大人為什麼要拖延呢?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明明白白的事,當街痛毆自己的父親,在場人員數不勝數,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大人為何不直接審判呢?”

說真的,要是其他的事情,他還真的不敢再出來。

但唯獨這事,他但是可以說上幾句。

說完話,孫甲富直視著陳松,目光當中沒有任何退縮,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站在陳松身旁的張鐵牛,瞬間就不樂意了。

他直接站了出來,橫在了孫甲富的面前,厲聲質問:“你意欲何為?你知道先生的身份嗎?你敢當眾咆哮當今侯爺,光是這份罪名,你擔待得起?”

在這個身份地位階級森嚴的明朝,當眾咆哮陳松,罪名甚至可以達到死刑。

孫甲富並沒有被張鐵牛這番話嚇到,就像是一個衛道士一樣,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侯爺真的想要殺我,那我無話可說,不過,就算侯爺要將我殺了,但我也要說些公道話。

孝道不可辱,大孝當講,忤逆當罰!”孫甲富毫不退讓。

孝道,古代就是一件無解的問題。

只要和這兩個字沾上關係,那麼父母一方永遠都是對的。

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性,所以孫甲富才敢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