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個不露聲色的人,除非那種極端情況下,大部分表露出來,都有著別樣的含義。

陳松如何不知道朱元璋說的這話是為了什麼,陳松弄的這個考試,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事嗎?

陳松道:“陛下,臣以為,鄉試和殿試過去不久,朝中的官員雖然被抓了不少,可是這些人的數量完全可以補充!”

陳松不想讓自己的學生當官嗎?當然想,可是,這些話不能由陳松說。

這是以退為進,陳松知道朱元璋的想法,可不能說出來。

老朱捋著下巴上的鬍子,臉色有些低沉,“這些人,不過讀了十幾年的書呆子,能辦個什麼事?

六部官員倒也好解決,可是那些基層官員,一時半會上哪去找?讓那些讀書人進士當這些官?他們能願意?

這些職位,在他們的眼中,不過吏員罷了!”

朱元璋搖搖頭,不置可否。

確實,古法的官和吏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讀書人進士這些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擔任這些職位呢?

朱元璋知道新學教授的課程是什麼,有朱雄英在,所以對這些事情頗為了解。

“這樣吧,俺是這樣想的,不如讓你那新學學堂的學子來當這些官吧!”朱元璋看著陳松。

老朱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有些強人所難,這些新學學堂的學子幹啥不好?非要當吏?

當吏不就是給人當牛馬使嗎?

以為陳松會有猶豫,可沒想到,陳松直截了當的答應了。

“陛下聖明!如今新學學堂剛好有一批學生畢業,臣正愁著該如何安排他們……”陳松笑著說道。

畢竟不是正規科舉,這次的畢業對陳松來說非常重要。

要是畢業的這些學生前途迷茫,啥都沒有,那對以後的招生有些必不可少的影響。

“只是……”

朱元璋的臉上剛剛出現喜悅,就被陳松這個喜悅打斷。

忙問道:“只是什麼?”

“陛下,臣是這樣認為的,這只是臣的一些粗淺之見!”陳松拱拱手,說了起來:

“陛下,從古到今,吏是吏,官是官,吏不如官,從宋之後,這種情況就愈發明顯。

可是,吏真的就不如官嗎?韓非子有言: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

臣竊以為,此事千真萬確。讀書人讀了十幾年的書確實辛苦,可辛苦就能治國嗎?

戶部的官員,可知道金銀兌換作價幾何嗎?可知道寶鈔流通的必要條件嗎?

……”

陳松洋洋灑灑,“陛下,科舉傳承許多年,可在臣看來,還有很大的弊端。

既然官員能有科舉,為何吏員就不能有科舉呢?為何吏員的地位就必須要比官員低呢?!”

朱元璋的右手不停的敲打著桌面,講真,陳松說的這些話,老朱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吏員還有考試?這不是子承父業嗎?這不是世世輩輩的嗎?

可是,之前陳松設立的那些衙門,其中的吏員也確實都是經過考試的。

不得不說,效率確實很高,做事確實厲害,唯獨就是要給他們發俸祿。

官是朝廷任命,吏是官府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