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任昂忽然站了出來,手中的笏板高高舉過頭頂,衝著朱元璋道:“臣有事稟奏!”

朱元璋現在心情不錯,看著站出來的任昂,笑著說道:“愛卿有何事?直說吧!”

“陛下,太子殿下次子如今年歲漸長,跟隨太孫殿下於新學學堂中學習,恐怕不妥。

新學學堂所教學內容,臣有所耳聞,盡是虎狼之言,太孫殿下一人學習尚可,可太子殿下次子以及燕王長子,卻不太可以。”任昂一臉忐忑的看著朱元璋,已經做好了迎接朱元璋暴怒的打算。

朱元璋對親情看的非常重,在聽到任昂這番話的時候,本能的想要喝罵,可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止住了。

朱元璋沉默了下來,面無表情,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大約一刻鐘之後,朱元璋才開口道:“愛卿所言極是,既然如此。從今日起,各地藩王之子,禁止進入新學學堂學習,若有學習者,即刻起遣返回家。”

說到這裡,朱元璋看向站在自己下面的朱標:“早朝過後,就將允炆接回來吧!”

朱標有些遲疑,看著朱元璋,問道:“那接回來之後,該如何教導呢?”

“就讓東宮屬官教導吧!”朱元璋說完話,擺了擺手,不在糾結這個話題。

正準備說下一個話題,任昂忽然跪了下來,將頭上的官帽放在了地上,朝著朱元璋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臣年歲已高,老眼昏花,不堪大任,臣乞骸骨,望陛下批准!”

突如其來的辭職,讓朱元璋愣了一下。

如今毛驤正在調查會試之事,目前還沒有調查到任昂的頭上,現在就辭職,看上去有一種畏罪潛逃的意思。

朱元璋沒有回覆,靜靜的看著任昂。

朝中官員都一臉古怪的看著任昂,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任昂一樣。

陳松看著跪在地上的任昂,表情嚴肅。

今天任昂的種種舉動,陳松實在是一件都想不通。

讓朱允炆和朱高熾回去,想不通。這個節骨眼上辭職,這更想不通。

“不準!”

過了好久,朱元璋才冷冰冰的說道。

“禮部是朝中重地,一部尚書怎能如此兒戲?”朱元璋冷冰冰的喝斷了任昂的請求。

任昂無法,只好將地上的官帽重新戴起,站了起來。

......

走出皇宮,已經是正午時分,腹中空空,陳松往回走去。

任昂走在陳松的後面,他看著陳松離開的背影,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話念叨著:“這天下傳承至今已有數千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陳松,且等著吧,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面。我一個人的死活算不了什麼,你拿走我們的東西,我們終將會拿出來,且讓你囂張幾年。”

“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嘴裡唸叨著這兩句話,任昂走進了禮部衙門。

朱元璋回到御書房,開始批閱奏摺。

朱標站在朱元璋的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躊躇了很長時間。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筆,看向朱標:“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朱標猶豫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終於開口問道:“父親,允炆和高熾在新學學堂上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讓他們回來。

而且禮部尚書說要辭職,父親為何不同意下來?”

“至於讓允炆和高熾回來,俺自有自己的打算,你莫要再問!”朱元璋直接拒絕了回答。

其實,朱元璋的心裡也有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