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永璜成親是喜事,太后若是不到場,永璜會被人議論紛紛,弘曆可不希望兒子的婚事留有遺憾,是以他與玉珊商議,說是將太后請回來。

說到底還是為了能讓兒子的婚儀能體面些,蘇玉珊表示理解,無甚異議,“那就請回來吧!”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我不想去,到時皇額娘肯定又要百般揶揄,不肯回來,讓我哄她說好話。”

蘇玉珊掩唇笑道:“你不是最擅長哄人的嗎?”

弘曆正色宣告,“我不擅長哄人,只是願意無條件的哄你而已,我可沒那個耐心哄皇額娘,明明就是她有錯在先,憑什麼要我哄她?”

他不願做的事,蘇玉珊也不想勉強,只能想別的法子,“要不還讓和親王去吧!”

弘曆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可苦了弘晝,當他收到皇兄下達的命令時,弘晝一臉沮喪,

“又是我,皇兄,臣弟能拒絕嗎?”

“不能!”弘曆義正言辭地道:“此等重任只有你能辦到,萬莫辜負朕的期望。”

弘晝垂頭喪氣,嘖嘆連連,“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啊!臣弟若去暢春園,皇額娘肯定會把這幾年的怒火撒到我頭上。”

弘曆故意拿往事作比,“那年你不是主動請求,說要去請太后回來嗎?”

“那不一樣,那年太后是否回宮都無所謂,我沒壓力啊!只需嘗試即可,可這回不同,大阿哥成親,太后必須到場,我這不就有壓力了嘛!

再者說,第一年去請,還容易些,如今這都三年了,太后被您晾了三年,她老人家肯定滿腹怨氣,我去不就是被撒火的物件嘛!”弘晝看得通透,是以不願幹這份出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弘曆也不強求,

“成吧!你愛去不去,大不了不接太后回來,無非就是你大侄子被人議論幾句,反正朕被人議論慣了,倒也不介意。”

“……” 皇帝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弘晝還能說什麼?他若是再拒絕,豈不是不明事理,不為皇上分憂?

弘晝暗歎皇兄這招夠狠,除了接受,他別無選擇啊!“臣弟怎能讓那幫老頑固議論皇兄?明兒個我就啟程去暢春園,定會將太后給請回來!”

弘曆連哄帶騙,終於讓弘晝接下了這份差事,但眼下這情形,連弘曆都頭疼,明明不想見太后,但為了兒子的婚事,他又必須將人給請回來,實屬無奈。

最委屈的當屬弘晝,他是硬著頭皮去暢春園的,果如他所料,他一到那兒,茶還沒喝上一口,太后便逮著他倒苦水,控訴弘曆的惡劣行徑,說到最後還哭得很是傷心,

“你說天底下有他這樣當兒子的嗎?哪個太后會被自己的兒子趕出宮去?現在孫子要成親了,他才想起還有我這個母親,他接我回去作甚,別接啊!他就該給他兒子做個榜樣,讓他兒子好好看看,他是如何虐待自己的母親,將來好讓永璜效仿,這般苛待他的父母!”

弘晝心道:只要純皇貴妃不苛待自己的兒媳,那她們母子之間就不會有矛盾,說到底還是您管得太寬,才會惹得皇兄不悅。

但他只敢腹誹,不敢講出口,需知太后她老人家可是聽不進去實話的,否則也不至於在外待了三年還沒明白矛盾的根源在誰身上。

但他深知自己今日是來請太后回去的,不是跟太后抬槓的,所以弘晝只能賠笑,一個勁兒的寬慰太后,給她擺明形勢,

“皇額娘,皇上確有不妥之處,但大阿哥是無辜的啊!他可是皇室長孫,他成親,您一定得到場,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當給大阿哥一個面子,跟兒臣回宮去吧!”

弘晝好說歹說,太后仍是不同意,說皇帝沒來,毫無誠意,她是不會回宮的。

“皇上政務繁忙,他若出宮,那陣仗可就大了,皇額娘,您理解一下皇兄的難處,等回宮再訓責他。”

太后冷哼道:“皇上繁忙?那皇貴妃不忙吧?讓蘇玉珊親自過來接,哀家便回宮。”

弘晝心道太后這不是異想天開嘛!皇貴妃那可是皇上的心肝兒小嬌嬌,他怎麼可能讓皇貴妃來暢春園看太后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