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上回有孕時,她被人算計吃了轉胎丸,這次又被人暗算,每回有孕都會出事故,她都這般提心吊膽,未能真正安心。

心情鬱郁的她不自覺的悶嘆了一聲,弘曆見狀,掌心覆住了她的手,給她以無聲的安慰。

一路上有宮人在場,他說話不方便,直至回到養心殿,洗漱就寢時,他才問了句,

“可是覺得待在我身邊很累?我總想護你周全,卻總讓你出事遭罪,是我對不住你。”

的確很累,縱然平日裡小心翼翼,還是防不勝防,不過她並未怨怪過弘曆,

“此乃意外,是旁人生了歹心,並非你的錯,你無需自責。”

雖然玉珊沒有責怪他,但弘曆仍覺愧對於她,“倘若我是個尋常人,與你結為夫妻,沒有其他女人,也就不會有那些勾心鬥角,不會有人陷害你,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你。”

“可你也給了我其他女人得不到的東西,身份,權勢,家人的前程,還有專注的關愛。”縱然情緒低落,蘇玉珊還是不希望弘曆因為此事而耿耿於懷,

“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的,有所得便會有所失,我很知足,你別亂想。”

她的眼神溫柔且誠摯,弘曆感念於她的理解,但有件事,他還是不太明白,

“太醫上午就查出了異常,你怎的也不知會我一聲?”

“那會子太醫們也不確定燈罩上的究竟是什麼,興許是我疑神疑鬼了,我便想著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你,省得你白白擔心。”

捏了捏她的手心,弘曆輕嘆道:“你總是喜歡自個兒解決所有的事,我感覺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誰說的?我也有需要你的時候啊!”

她不過隨口一說,弘曆卻當了真,追根究底,“比如什麼時候?”

食指互繞,蘇玉珊小聲道:“比如:偶爾有念想之時……”

“那你現在有念想嗎?我可以幫你……”說到後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整個人向她靠攏,眼神明顯變得幽亮,欲說還休。

蘇玉珊已然意識到他在暗示什麼,輕推了推他的肩,

“最近沒想法,莫鬧。”

說笑了幾句,她的神色又變得凝重起來,弘曆曉得她只是在安慰他,才會強顏歡笑,也就沒再與她鬧騰。

他不禁開始琢磨起燈罩之事,“你覺得會是誰在暗中耍陰招?”

事關重大,她可不能亂說,“眼下還沒有查出任何線索,我不能隨便懷疑旁人。”

“憑你的感覺來判斷,此處無外人,只是咱們兩個人談論而已,說錯了也無妨。”

既然弘曆讓她猜測,那她也就不再顧忌,道出自己的想法,

“嗜睡是回宮之後才有的症狀,在五月間,咱們離宮之前,我一切安好,並沒有嗜睡的症狀,那是不是代表著,這燈罩是在咱們去避暑山莊之後才被人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