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責的慨嘆了一聲,弘曆反觀進宮這幾個月發生之事,只覺這人生並非他想象得那麼順暢,

“從前我總以為,登基之後便可自己做主,如今終於登基,卻離太后更近,她總想插手你我之間的事,總在給我找麻煩,偏她是我的母親,我又不能拿她如何,當真是憋屈!”

是啊!再怎麼著那也是他的母親,做兒子的總不能處罰母親吧?那樣會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蘇玉珊曉得他的立場很為難,也沒打算要求他做什麼,只一點,她必須申明,

“太后可以不喜歡我,也可以無視我的孩子,但她不能將我的孩子送與旁人,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撫養孩子,皇妃或是太妃,我都不同意!”

她的立場很堅定,弘曆一直都曉得,“我明白,我不會讓太后拆散你們母子,放心吧!”

塗罷藥膏,稍稍晾了會子,待藥膏滲入肌膚之後,弘曆這才將她的褲腿兒放下,而後為她蓋好錦被,扶她躺下。

“你且好好休養,最近都不必再去請安,無需擔心太后會有意見,慈寧宮那邊我會差人去說。”

既然弘曆說他會解決,蘇玉珊也就不管了。她暗自慶幸,自個兒終於能睡懶覺,終於不必再看太后的臉色,不必再應酬其他人。

道罷此事,蘇玉珊好奇問了句,“方才你怎會去慈寧宮?該不會真的是巧合吧?”

弘曆搖了搖頭,“雲芳通傳李玉,說你被單獨留在了慈寧宮,我才及時趕了過去。”

若非如此,只怕她還得繼續遭罪。弘曆直贊雲芳這丫頭機靈,該賞。

後來蘇玉珊給雲芳賞賜時,雲芳卻道這不是她的功勞。

“是陳常在提醒海常在,說太后可能會為難你,海常在才囑咐我去養心殿找李玉幫忙。”

原是陳蘭絮和西嵐警覺,這才免她受苦。

蘇玉珊心生感念,她很想親自過去一趟,然而弘曆讓她裝病,她不便去永和宮,便差人去送了些禮。

聽聞她受了傷,西嵐與陳蘭絮來景仁宮看望,蘇玉珊不願讓她們擔心,只道自己並無大礙,只是為躲避請安,這才誇大其詞而已。

得知她無礙,西嵐這才放了心。

她雖出不了門,但有人陪著她,這日子也不至於太無趣。

弘曆不鬆口,不同意將孩子交給其他人撫養,太后一直鬧騰,說自個兒太寂寥,想哄孫子都沒機會。

起初弘曆不願搭理她,後來他受不了母親的囉嗦,突然想起一個人,弘曆頓時有了主意!

當年金敏靖誕下一子,弘曆將其定名為永慎,這孩子一直養在別院之中,他登基一個多月,也沒將人接進宮來。

眼下太后一直鬧著想要孩子,弘曆跟玉珊商議,說是想將永慎接進宮,交給太后。

如此一來,太后也就沒理由再鬧騰。

但永慎是金敏靖的孩子,他擔心玉珊會介意,便先與她商議。若她不同意,他便不接。

那是八年前的恩怨,且金敏靖已死,蘇玉珊對她的恨意早已淡化。

如今再提及那個孩子,蘇玉珊心中無甚波動,再者說,永慎若是入了宮,太后大約就不會打她這幾個孩子的主意。

思及此,蘇玉珊並未攔阻,同意了弘曆的提議。

然而永慎的耳朵有殘缺,一直不為世人知曉,他若是這般進宮,想必會被眾人恥笑,耳朵該怎麼辦,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