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定定的望著她,平心而論,藍容的確生得美,大多數男人見了都會走神,然而他內心的那根弦已為蘇玉珊而動,愛恨皆刻骨銘心,歷過滄海之人,又怎會因一條瀑布而駐足呢?

即便眼前的女子再怎麼媚態橫生,弘曆的眼中依舊一片澄明,反手去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將她拉扯開來,聲音漸冷,

“你越界了。”

眼看著他直起身來,情急之下,藍容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桃花眸間閃爍著晶瑩,

“四爺,我知道你心裡只有蘇姐姐,我不介意,我也不奢求你有多寵我,我只希望自己能成為你的女人,哪怕……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人的貪念是無止境的,有了第一次,便想要第二次,得了身,還想得到心。

即使她再怎麼楚楚可憐的央求,弘曆也不可能再心軟,徑直抽回手,正色表態,

“陪你用膳已是我的底線,你救過我,我感激你,然而感激不是感情,該給的體面我會給你,但圓房,免談。

額娘那邊該怎麼答覆,你應當有分寸,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警示過罷,弘曆再不多言,毅然起身離開。

這情形和藍容所預想的完全不同,猶記得那日弘曆醉酒後對她可是很有興趣的,為何今日的他如此冷淡?

方才他突然提及熹妃,難道他已經知道她入選是跟熹妃有關,所以才會對她心生排斥?

這事兒很隱秘,幾乎無人知曉,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藍容百思不解,卻又無可奈何。

大好的時機就這麼錯失了,往後她哪還有跟弘曆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藍容大失所望,卻也不敢跟熹妃告狀。

只因她很清楚,弘曆跟熹妃的關係很僵,福晉時常找熹妃做主,弘曆才會對福晉越來越排斥,她若也跟熹妃走得近,只會惹得弘曆更加反感,她必須得站在弘曆這邊,為他著想,不給他惹麻煩,他才不至於厭憎於她。

思及後果,藍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忍得一時之氣,再尋佳機。

藍容最擅長的便是安慰自己,她總覺得來日方長,一切皆有可能,蘇玉珊從來不想那麼多,在她看來,過好當下的每一日才是真。

懷著彥彥時,她胎象不穩,也沒什麼胃口,總是容易孕吐,現下這胎倒是好多了,雖說吃的也不多,飯量和平日差不離,好在不怎麼吐了,胃裡不至於那麼難受。

閒來無事,常月和雲芳開始瞎琢磨,兩人甚至還打起了賭,賭格格這一胎是男還是女。

常月猜測是男嬰,雲芳卻有不同的看法,“按清宮表來推算,玉姐姐這胎應該是女嬰才對。”

蘇玉珊笑應道:“已經有個兒子,所以我也希望這一胎是女兒。”

趕巧彥彥也在這兒,雲芳順道兒哄問,“你希望有個妹妹還是弟弟啊?”

此時的彥彥兩歲零三個月,年紀尚小的他不懂這些,眨著一雙烏亮的大眼睛隨口應道:“要妹妹,要弟弟!”

常月掩唇笑道:“小阿哥都想要啊!那格格您得生個龍鳳胎才成。”

幾人正說笑著,弘曆自外頭歸來,滿面春風,說是有好訊息,“今兒個皇阿瑪正式給彥彥定了名,已然知會了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