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位都不是省油的燈,行至一株白山茶花前,蘇玉珊停步賞花,無謂輕笑,“這些不是咱們說了算的,但看皇上的意思吧!”

二月上旬,秀女初選結束,頌瑩過了初選,回家等待,十日之後是複選,她只盼著複選之時能被撂牌子。

待複選之際,皇帝會順道兒為皇室宗親們指婚,現下還沒到時候,弘曆並不關心誰會成為他的新任側福晉,是誰都一樣,他皆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另一位側福晉,他很重視。

為此弘曆特地入宮跟他皇阿瑪商討此事,“皇阿瑪,兒臣欲將蘇氏升為側福晉。”

盤玩著桌邊的鎖甲紋鎮紙,雍正未抬眉,面肅聲沉,“先前朕曾說過,庶福晉已是能給她的最高位分,放眼你府中,配做側福晉的,唯有高氏。”

“高氏也是漢人,她有資格,蘇氏亦有資格。那時您說蘇家沒有當官之人,如今蘇氏的兄長在翰林院當差,弟弟在宮中做侍衛,兩人皆年輕有為,蘇家已踏入仕途,那麼蘇氏也該晉一晉位分。”

然而雍正卻是不以為意,“論官職,高氏之父高斌官居二品,理該將高氏升為側福晉。”

“可蘇氏為兒臣誕下長子,功勞甚大,高氏並無子嗣。誕育子嗣者才有晉升的資格,單從這點來說,高氏並不佔優勢。”

弘曆據理力爭,他不提還好,一提及此事,雍正倒是想跟他說道說道,

“高氏為何沒有子嗣,還不是因為你冷落她?你不願給她寵愛,總該給她個位分。

高斌現任江蘇布政使,一心為朝廷,盡心盡力,唯有升他女兒的位分,方能慰藉他的辛勞,使得他對朝廷更加忠誠。皇室的後宅與朝局密切相關,不能單憑你的好惡來決定!”

“兒臣自當謹遵皇阿瑪教誨,給予福晉應有的尊榮,但是其他人,恕兒臣做不到雨露均霑。兒臣一心想為皇阿瑪分憂解難,沒那麼多精力放在後宅的那些女人身上。”

這藉口冠冕堂皇,雍正竟是沒理由訓他了,悶嘆一聲,雍正還是那句話,

“你寵不寵高氏,朕不管,但面上功夫必須做到位,側福晉的位分,只能給高氏!”

弘曆不願就此屈服,再次拱手錶態,“皇阿瑪,您要給兒臣指側福晉,兒臣願意遵從,並無異議,但另一位側福晉,兒臣只願留給蘇氏,還望皇阿瑪成全!”

身為皇帝,只管下旨即可,從不屑與人解釋,也沒人敢質疑聖意。

正因為弘曆是他的兒子,雍正才耐著性子與他講道理,孰料他竟冥頑不靈,絲毫不顧忌雍正的一番苦心,氣極的雍正拳頭緊攥,墨眉倒豎,憤而將手中的鎮尺砸於地面!

玉石碎裂的聲音刺耳揪心,雍正的怒火一再升騰,難以壓制,

“身為皇室子弟,尤其是朕的兒子,理當為大局著想,後宅女眷的作用就是平衡朝局,安撫臣心。如你這般肆意妄為,只顧自己的喜好,不顧朝臣感受,不顧江山社稷,朕如何放心將江山交至你手中?”

儘管所有人都猜測乾清宮匾額後方的傳位詔書上寫的是弘曆的名字,但雍正從未明確表態過,今日算是頭一回,雍正明白的將話撂了出來。

不同於以往的寬容,這一回,雍正的態度異常堅決,大有他若不按規矩行事,那就更改傳位詔書之意!

竹子說:這是今天的第三回,明天有事,只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