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無外人,常月忍不住問了句,“你的婚事,你打算怎麼辦?”

左右常月是蘇格格的人,四爺知曉,蘇格格肯定會知曉,德敏也就沒瞞著,

“我決定退親,昨日讓媒人去趙家提此事,她父母不同意,還想讓女兒嫁過來。前幾日他們已然收了禮金,現下媒人去要,他們卻不肯歸還。”

常月只覺稀奇,“若是男方的錯,禮金的確不能再要,但若是女方的錯,合該歸還才是,這趙家怎的蠻不講理呢?”

趙家的用意,德敏再清楚不過,“他們不想讓女兒去吳家做妾,想借著這樁親事讓她嫁給我。”

“那你是什麼態度?就這麼將就的娶了?”

德敏的心可沒有那麼大,“她心有所屬,我自然不會再娶。但禮金必須要回來,那是我辛辛苦苦攢的,不能便宜了趙家。這事兒有些棘手,先讓媒人去商議,實在講不通,那就只能報官。”

看來他是下定了決心要退親,常月一時無言,默默向前走著。

德敏看了身邊人一眼,想起去年四爺曾說過打算把常月指給他,但當時家人準備給他定親,他便拒絕了。

此時的德敏不禁在想,如若當時聽從四爺的意思,與常月定親,興許就不會出這樣的變故。

然而世事難料,誰又能算得準往後之事呢?

現下婚事尚未退掉,德敏無暇顧及其他,是以並未對她多說什麼。

兩人一同向前走著,殊不知,遠處有人正遙望著他們。

雲松才得知德敏要退親一事,他正擔憂之際,偏巧就看到了常月和德敏走在一起。

如此看來,常月心裡始終放不下德敏吧?

雲松本以為自己有希望,可如今,德敏要退親了,一旦他退掉親事,那常月豈不是就要跟德敏在一起?

一想到這種可能,雲松便心神難安,眸光幽暗,默默攥緊了指節。

常月送罷藥便回去了,並未與德敏待太久,待她到得畫棠閣時,守在門口的雲松並未吭聲。

以往不論她進出,雲松都會與她打招呼,她習以為常,並未放在心上,但是今日,雲松居然沒吭聲,常月頗覺怪異,但也沒看他,直接往裡走去。

那一刻,雲松心涼至極,只要他不出聲,常月就不會搭理他,她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懶得,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看來常月對他真的沒有一絲情意,不管他做什麼,都比不上德敏在她心裡的位置。

意識到這一點,雲松心如火煎,他忽然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

常月並未察覺到雲松的心思百轉,一個時辰後,她得出去一趟,到後廚交代主子的伙食,可當她又路過門口時,竟聞到了一股酒氣!

常月疑惑的望向雲松,“你飲酒了?當差怎能飲酒?”

雲松別過臉去,悶聲道:“心情不好。”

“四爺不允許侍衛當值時飲酒,你應當曉得這規矩,怎能破戒?傍晚四爺便會過來,若被四爺聞到你身上的酒氣,肯定會訓你,指不定還會罰月錢。”

然而云松竟是一臉無畏,“罰便罰唄!”

無奈的常月只好將另一名侍衛叫來,頂替他一陣兒。

那侍衛願意替他,可雲松卻犟著不肯去休息,堅持要在這兒守衛,“我的事與你無關,少管閒事!”

他一句話噎得常月無話可說,她氣得再不搭理他,“該說的我已經提醒你了,你愛去不去!”

常月怒哼一聲,轉身就走,對面的侍衛小聲提醒他,“雲松,你還是去歇著吧!我替你站崗便是,否則常月姑娘該生氣了,往後再不理你,我看你怎麼辦。”

雲松不屑輕嗤,“我會怕她?她愛理不理!”

侍衛皺了皺眉,無奈搖頭。

然而云松立了一會兒,終究是立不住了,乾咳一聲道:“有些渴了,我去喝點茶,你先替我頂會兒。”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侍衛不由嘖嘆,這小子在乎常月的態度就直說,何必裝腔作勢?

飲了酒的雲松一吹風便開始頭暈得厲害,站都站不穩當,只得到附近的屋子去歇息。恰巧寧霜行至此處,瞄見雲松走路踉踉蹌蹌,隨即上前相扶,嬌撥出聲,

“哎呀!雲松哥,你這是怎麼了?喝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