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受累的是我,你怕什麼?”

弘曆無所顧忌的開著玩笑,可憐蘇玉珊窘得面紅心跳,擔憂的瞄了瞄窗外,小聲提醒道:

“這裡可是皇宮,不許在這兒瞎說,省得叫人笑話。”

每每瞧見她那含羞帶怯的嬌模樣,他便心頭一軟,笑哄道:“膽小鬼,那你入帳來,躺我身邊,我悄悄與你說。”

那她更不敢了,“很快宮人們就會給你送藥來,你且規矩些。”

她有所顧慮,弘曆也就沒再逗她。

因著他有傷在身,今晚送來的御膳以清淡為主,弘曆的手臂有傷,行動不便,蘇玉珊在旁親自喂他用膳。

她親自舀的粥,吃在他口中似乎格外的香,這樣溫馨的場景,令弘曆如置夢中,“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有些不習慣。”

這話仔細琢磨似乎有些彆扭,“平日裡我也沒有虐待你啊!”

“但像今日這般體貼,還是頭一回,今兒個你對我格外溫柔,”弘曆不由心生感慨,“看來我這傷受得很值啊!”

這話聽來很不吉利,蘇玉珊嗔他一眼,“瞎說什麼呢!我寧願你好好的。”

“若非出這意外,你還會跟我表明心意嗎?”

這個問題還真把她給問住了,“我也不曉得,也許,大概,可能,會吧?早晚而已。”

“晚到何時?明年?那還不如今兒個,讓我早些心安,不必每日猜測你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本來就是多變的。”她不過隨口這麼一說,弘曆登時緊張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並不能真正的放心,還得防著你突然的變心?”

是他先認真的,那她就順著他的話音繼續說下去,“對啊!你時刻要有危機感。”

兩人說說笑笑,弘曆心情大好,朗笑時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痛得他輕嘶出聲。

蘇玉珊嚇一跳,忙提醒他別大意,他卻不當回事,疼便疼吧!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疼也是值得。

一刻鐘後,宮人送藥來,蘇玉珊喂他喝下,又端了杯清水讓他漱口,而後為他更衣。

宮人特地提醒,“四爺,依照宮規,今晚庶福晉不能與您同住,她應該住在西暖閣。”

弘曆重傷在身,得有小太監在此輪流守夜,蘇玉珊在這兒的確有些不方便,為著他的病情著想,蘇玉珊答應去往對面的西暖閣。

由宮人伺候著洗漱過後,換了張床,躺在帳中的她難免有些不習慣,翻來覆去,許久都沒能入眠。

以往她睡前都會去看一眼孩子,今日沒瞧見,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也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會不會想她?他才一個多月,大約還不懂得認人吧?

還有弘曆的傷勢,今日他進宮走了那麼遠的路,會不會加重傷情?他那麼睏乏,喝了藥應已睡下了吧?

她很想去瞧瞧,又怕打攪到他。猶豫再三,她終是沒去。

她本不是迷信之人,但是這一回,她由衷的希望世間有菩薩的存在,期盼著菩薩能聽到她的祈願,保佑弘曆渡過難關。

弘曆的確是睡著了,許是那藥有安眠之效,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半夜卻被一陣動靜吵醒,他依稀聽到對面傳來嗚咽聲和腳步聲,聽那聲音,似乎不止一個人。

迷糊的弘曆徹底被驚醒,頓感不妙,玉珊就睡在對面,她的屋裡還有旁人嗎?糟了!她該不是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