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生氣了?木頭還會生氣嗎?李玉震驚的望向他,突然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兒不地道。

左右德敏不是嘴快之人,值得信任,猶豫半晌,李玉便將此事告知於他。

本以為他聽罷之後會很震驚,問東問西,哪料他竟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再無下文,李玉奇道:

“你怎的這麼鎮定?就不覺得驚訝嗎?”

“日久生情,沒什麼可驚訝的。”

“是嗎?”李玉哼笑道:“那她怎麼不對你日久生情?”

“是啊!為什麼呢?”

實則李玉只是隨口一說,察覺德敏很認真的在思索這個問題,李玉登時緊張起來,“你該不是喜歡雲芳吧?”

德敏皺眉,搖了搖頭,“我的心裡只有四爺,四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木頭怎麼可能開竅呢?他還真是高估了德敏,李玉懶得再廢話,繼續守在外頭,候著主子。

最近李玉有些心不在焉,不論辦什麼事都恍恍惚惚的,這會子他正陪著主子在書房的桌邊杵著,弘曆已然喊了他一聲,他居然沒應!

弘曆不耐抬眉,“你小子愣什麼神呢?”

李玉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近前兩步,“爺,您有什麼吩咐?”

“茶涼了,喊你兩聲都不應,魂兒被誰勾走了?”以往他可機靈著呢!從來不會等弘曆開口,茶早晚都是滿口,這兩日他心神恍惚,做什麼事都不順弘曆的心意。

李玉歉聲道:“奴才昨夜沒睡好,腦袋有些發懵,還望爺您見諒。”

弘曆明知故問,“為何沒睡好?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李玉心道,蘇格格已然知情,那麼四爺也應該知曉才對,可主子卻在問他,難不成蘇格格並未將此事告知四爺?

大約是因為事關雲芳的清譽,蘇格格才沒有明言吧?既如此,李玉也沒敢說實話,

“多謝主子關懷,不算什麼大事,就不惹爺您費神了。”

他既不願說,弘曆自不會多問,在弘曆看來,主僕之間還是需要保持一絲距離感,不該走得太近,遂沉著臉警示道:

“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能影響當差,莫仗著爺信任你,就翫忽職守。事不過三,再有一次,這個月的月錢免了!”

李玉自知理虧,不敢辯駁,低眉順目,“奴才謹記,絕不會再犯。”

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弘曆又吩咐道:“你去一趟畫棠閣,就說我明日得空,帶蘇格格出府遊玩,問她想去西郊還是南郊。”

李玉應承稱是,即刻去辦。

正在逗弄孩子的蘇玉珊聞言,不由納罕,這種事兒,弘曆大可晚上過來時當面問她便是,何必讓李玉走一遭?

難不成,弘曆是故意的,想給李玉一個與雲芳碰面的機會?

現下雲芳就在屋裡,這兩人倒是碰見了,但云芳渾當他不存在,默默的納著手中的鞋底。

李玉傳罷話就該回去了,臨走前他看了雲芳一眼,雲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沒奈何,只能轉身離開。

蘇玉珊眸光微轉,隨即吩咐雲芳,讓她去浣洗院裡拿洗好的衣裳。

雲芳又豈會不懂玉姐姐的意思,不就是想讓她跟李玉同路嘛!已然看透的她藉口說是崴了腳,走路會痛,請常月代勞。

她不願去,蘇玉珊也不能逼著她,只能等著明日出去遊玩時,看能否有機會撮合這兩人。

實則弘曆是看蘇玉珊心情苦悶,這才想著帶她出去散散心,蘇玉珊只當這是一次尋常的遊玩,哪料竟會出現令人魂飛魄散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