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你,時常會夢見你。”再見常月,蘇玉珊百感交集,緊握著她的手,眸眼瞬時酸澀。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她不免有些詫異,“我記得我好像暈倒在外頭,又怎會在畫棠閣呢?是誰帶我進來的?”

“是四爺抱您回來的,”說起此事,常月都覺不可思議,

“您雖然不重,但府門口到畫棠閣的距離可不近,四爺抱您一路,估摸累得夠嗆,那會子奴婢瞧他額頭盡是汗珠,想必是在咬牙堅持著。由此可見,四爺對您還是很關懷的。”

以往的弘曆很關心她,她是知道的,但是經此一事,弘曆恨她都來不及,又怎會對她心生憐惜?

大抵是佔有浴作祟,不希望別人碰他的女人,他才勉強抱她回來吧?

思及此,蘇玉珊沒再多言,咳了一聲,輕問道:“他人呢?”

“皇上召見,四爺進宮去了。”

怪不得她來的時候弘曆會在馬車中,原是要入宮,偏她還進馬車說了那麼多話,想必他嫌她礙事,煩透了吧?

她來的可真不是時候,輕嘆一聲,蘇玉珊躺得腰疼,撐著手肘緩緩坐起身來。

常月趕忙去相扶,“格格您小心些,大夫說您懷了身孕,這可真是大喜事啊!”

提及孩子,蘇玉珊慨然長嘆,“此時有孕,並非什麼好事。”

當初要不是這個孩子突然降臨,她早該離開村子,繼續上路,遠離京城。那麼京城的一切是是非非她都不會再知情,也就不會再回來。

回想前塵,她不禁在想,或許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早就註定的,命運的羅網早已佈下,任她插翅也難飛。

就在她走神之際,門外赫然傳來一道厲呵,“怎的?懷著爺的孩子就令你如此怨懟?”

乍聞弘曆的聲音,蘇玉珊心下一驚,卻不知他何時回來的,聽到了多少?

實則弘曆剛回來,李玉就迫不及待的把這個訊息告知主子。弘曆聞言,腳步微頓,始料未及,

“她有了身孕?幾個月了?”

李玉忙道:“大夫說,至少有四個月了。”

她才走了兩個多月,居然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也就是說,早在府中時,她就已經懷上了?

弘曆猛然想起,那會子在馬車中,他賭氣鬆手,她摔倒在地,卻不知有沒有受傷。

他本想問蘇玉珊情況如何,話到嘴邊,他又改了口,“孩子如何?可有大礙?”

李玉忙將大夫之言複述了一遍,弘曆這才稍稍安心,往院中走去。

甫一進門,就聽到了蘇玉珊的感慨,她似是對這個孩子的到來心生排斥,弘曆登時火冒三丈,才有了那聲呵斥。

心知自己處於劣勢,有求於人,不能再惹怒弘曆,蘇玉珊靈機一動,垂下眼睫,哀聲哽咽道:

“四爺誤會了,我只是在想,如今你已經膩了我,往後我們孤兒寡母,又該如何生存?”

蘇玉珊怎麼可能在乎他對她的態度?弘曆只覺她這話十分虛假。

緩步行至帳邊,弘曆抬指輕撫她唇間被他吆出的紅痕,勾唇揶揄,“為了救你弟弟,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居然學著撒謊媚哄我?你以為你裝可憐,我就會心軟嗎?”

指腹摩挲唇瓣的微慄感,陌生又熟悉,蘇玉珊下意識想閃躲,卻又怕他不悅,只能忍著蘇麻之感,輕聲道:

“撒謊實在太累了,我可以向您保證,從今往後,我對您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絕無任何欺瞞。”

她反抗時,他惱怒,她順從時,他又覺得有詐。

緊盯著她的眸子,弘曆的眼中難掩嘲諷,

“一隻刺蝟,居然拔去自己的刺,變得溫順乖巧,你不覺得很稀奇嗎?莫非……這又是你的權宜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