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回 喜脈(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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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月心道:格格的確沒拿四爺給的銀票,但她這一年來陸陸續續的給繡坊畫圖樣,也掙了百十兩銀子,格格把自個兒的銀子拿走了,應該夠她花銷一段時日,但這事兒四爺一直不曉得,常月也就沒明言。
瞄見一旁的籃子中有個腰帶,弘曆長指一勾,將其挑起,墨瞳中閃過一絲疑色,“這是……”
“這是格格繡給您的,說是要給您一個驚喜。”
弘曆忽然想起,那日來找她,當時她正愁眉苦臉的提筆畫著什麼,他要看,她還攔著不許,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原來就是在畫腰帶的圖樣?
“她不是不會女紅嗎?”
“先前四爺您說想要格格親手所繡之物,格格便跟奴婢學刺繡。先繡了一個香囊,但那香囊的顏色圖樣不適合男子佩戴,於是格格將香囊送給了奴婢,又給四爺您繡了條腰帶。”
說話間,常月將那香囊拿了出來。
弘曆順手接過,緋色的確太過柔美,不適合男人,上頭好似繡的是蘭草,歪歪扭扭,走線也不大整齊,倒的確像是出自蘇玉珊之手,嘖嘆一聲,他輕哼道:
“確實很醜。”
常月忍不住辯解道:“格格第一次繡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奴婢很喜歡。”
回想起蘇玉珊,他捏著香囊的力道略緊,不經意間感覺到裡頭似乎有東西,弘曆遂將香囊開啟,仔細端詳,才發現裡頭有夾層,掏出一看,是一張二十兩的銀票。
弘曆心下生疑,抬眸斜向常月。
常月也是一愣,“咦?這裡頭怎會有銀票?”怔神的她察覺到主子的眼神,當即會意,嚇得立馬跪下,
“四爺明鑑,奴婢並不曉得香囊裡頭有夾層,奴婢沒有偷銀子啊!”
她若真偷了,也就不會把香囊拿出來給他看。估摸著是玉珊特地留給常月的,擔心她不收,才會想到這個法子。
思及此,弘曆沒再追究,唇邊溢位一絲苦笑,“她走之前還記得給你留東西,卻不曾給我留一樣。”
主子心情不好,常月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說錯,惹他不快,遲疑片刻,她試探著道:“腰帶……算不算?”
手中那繡了一半的腰帶在他看來格外扎眼,弘曆的心異常苦澀,默了半晌才喃喃道:“你覺得她還會回來把它繡完嗎?”
“應該……會吧!也許等格格想通了,自然也就回來了。”常月還以為這樣說,四爺就會高興些,孰料弘曆的面上並無欣慰之色,眸光逐漸變得冷厲,
“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當我這府邸是什麼?”
就在常月琢磨著該如何勸說時,驚見四爺居然手持剪刀,一剪子下去,腰帶赫然斷做兩截!常月頓感可惜,慌聲提醒道:
“四爺,這可是格格給您繡的啊!您怎麼剪壞了?”
弘曆淡然垂眸,斜了那飄落地面的殘缺腰帶一眼,漠聲道:“她送的,我就該珍惜嗎?我送她那麼多東西,她何曾珍惜過?就連出走都不曾帶一樣!”
生怕四爺怪罪格格,常月忙道:“有的,方才奴婢整理首飾,發現少了一樣,應是格格帶走了,就是您送給她的那支紫苑珠釵。”
那支紫苑的用材不算最珍稀,卻是他特地命人為她而打造的,原來能入她眼的,只有那一支。
心苦神悲的弘曆再不願待在這兒,一想起她,滿心都是憤恨,壓得他喘不過氣。
閉了閉眼,弘曆撂下剪刀和腰帶,冷然拂袖離去。
目睹四爺離去的背影,常月只覺四爺有些可憐,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難得將一個人放在心尖上,那人卻驟然離他而去,他心裡必定難受,卻還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她瞧著都覺得煎熬。
常月暗自祈禱著,格格一定要儘快回來,別讓四爺一個人飽受相思之苦。
然而蘇玉珊好不容易才逃離京城,根本沒有回去的打算。
只是天公不作美,她等了三日,都沒等到雨停。
這一年裡,她一直被嬌養著,何曾捱過一絲凍?如今到了這兒,秋雨突至,天氣轉涼,她走得匆忙,沒有帶棉衣,劉氏正在為她縫製,可也得幾日才能做好,她耐不住寒,一不小心就病倒了。
劉氏忙讓清和去請大夫過來,村裡就這一個大夫,其他人家也有病人,大夫忙不過來,只等到晌午才得空過來為其診治。
彼時蘇玉珊正躺在帳中,緊捂著棉被,仍覺暖不熱,鼻子不透氣,時不時還咳幾聲,難受得緊。
大夫坐在一旁為她把脈,靜坐片刻,不由面露詫色,“這……好似是喜脈……”
竹子說:今天的第二回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