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嘗試著與她親熱,試圖喚醒她對他的情意時,她卻無動於衷,不閃躲,也不回應,似木頭般,沒有一絲動,情,如此情態,令他格外難堪。

抬首凝著她幽黯的眸子,弘曆像是跌進了萬丈深淵之中,得不到救贖,“玉珊,你就這麼厭惡我嗎?”

蘇玉珊眼瞼微闔,淡聲回道:“四爺多慮了,你想怎樣便怎樣,我不會拒絕。”

可她這樣的反應比直接拒絕更令他煎熬,“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生氣?”

她沒有折磨他,她只是在說服自己努力的去適應,但若讓她笑著逢迎,她實在笑不出來,“四爺您隨心所欲即可,不必考慮我的感受。”

可他怎麼可能不顧忌她的態度?他想要的是兩情相悅的恩愛纏綿,而不是強行佔有。

她是個人,是他心底最重視的那個人,不是玩物,他不可能忽略她的意志。

無奈的悵嘆了一聲,弘曆終是沒心情再繼續,眼底的浴念漸漸熄滅,撐起身子下了帳,用冷水洗了把臉,緩了片刻,他徑直起身,離了畫棠閣。

他與蘇玉珊之間,已然打了個死結,到底如何開解,他至今想不到法子。

眼看著她的情緒越來越壓抑,弘曆只好將她的妹妹玉蟬接過來小住,興許有家妹的陪伴,她的心情能好一些。

這事兒很快便傳到了嵐昭院,崔嬤嬤越想越氣,“歷來皇子府中尚未有使女親人過來小住的先例,唯有福晉與側福晉生子坐小月子時,孃家母親才有來探視的機會。

四爺怎能讓蘇格格的妹妹住在這兒?也不曾與福晉您商議,他可有考慮過您的顏面?福晉,您可不能坐視不理,否則那蘇格格會越來越猖狂!”

弘曆若是真的顧及她的顏面,也就不會成婚第二日就去陪蘇格格了,早在敬茶之時,富察氏就看得出來,弘曆對蘇格格的態度不尋常。

他偏愛之人,她若故意為難,豈不是等於在跟弘曆叫板?他不一定會聽,甚至還會覺得她小題大做,徒添矛盾。

思來想去,富察氏並未插手此事,“四爺這般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大夫說了,蘇格格體虛,得好生將養著,有親人的陪伴,或許更益於調養。”

金敏靖與高琇雯皆等著看福晉教訓蘇玉珊恃寵生嬌,豈料福晉非但沒管,反倒還特地差人送了些補品過去,聊表關懷。

翠凝不明其意,高琇雯暗歎這位福晉果然不一般。

弘曆這般冷落她,她非但不生氣,還能關心他的寵妾,要麼真有氣度,不把其他使女放在眼裡,要麼就是城府極深,故意這樣做,博取弘曆的好感。

不管是哪一種,高琇雯都自愧不如,暗恨自個兒沉不住氣,合該跟福晉好好學一學才是。

旁人如何議論,蘇玉珊並未多管,反正這是弘曆的安排,並非她的意思。常月也是個懂分寸的,並未把那些個流言蜚語轉告主子,不願讓她為此而煩擾。

玉蟬這個小姑娘就是個開心果,尤其見到家姐,她格外開心,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姐姐,咱家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正愁著該怎麼跟你說呢!趕巧四爺就把我接來了。”

玉蟬雙眼彎彎,眼底盡是笑意,每每瞧見她,蘇玉珊的心情也能好一些,順口問道:“哦?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是跟二哥有關,”玉蟬神秘一笑,“他呀!走了桃花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