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卻是悠哉悠哉的倚在樹邊,不慌不忙,根本沒有要近前的意思,“你懂什麼?這是四爺跟格格緩和關係的絕佳時機,我若去摻和,四爺非但不會感激我,還會覺得我礙事兒。”

“可是四爺沒刮過魚。”

李玉卻對自家主子很有信心,“凡事總有頭一回,四爺曾經看過旁人刮魚,照葫蘆畫瓢也該會的。”

事實證明,他還是高估了主子的實力,刮魚鱗看似簡單,但那魚很滑,沒有一定的技巧,還真不好刮。

這不,弘曆還沒刮幾下,手中的刀就偏了方向。

眼瞧著四爺的手指受了傷,德敏再也待不住,正待上前,卻被李玉給攔住,“不想被主子扣月俸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兒!”

“你沒瞧見四爺受傷了嗎?”德敏身為四爺的侍衛,自當保護他,是以對他的安危極其上心,李玉暗歎他只有忠誠,根本不曉得主子的小心思,

“蘇格格不瞎,她也瞧得見。”李玉揚首示意,德敏順勢望過去,果見主子哀撥出聲,裡屋的蘇格格聽到動靜,即刻放下手中的活,往外走去,

“怎麼了?劃到手了?”

蘇玉珊近前一看,但見弘曆的食指處赫然劃出一道血口子,正在淌著血!

十指連心,傷口還不淺,想來很痛吧?蘇玉珊暗歎自個兒就不該放任他去刮魚。掩下憂色,蘇玉珊不悅嗤道:

“都說了不讓你做,你偏要逞強!”

他都受傷了,她也不關心幾句,反倒責備他,弘曆越發委屈,“我這不是想幫你嘛!”

“誰讓你幫了?你這分明就是在搗亂!”她雖是在數落,手卻已經拉住他的胳膊,往水桶邊走去,拿瓢舀水,為他的手指澆水沖洗傷口。

衝了會子,血還在往外冒,她只好將他的手指送至唇邊,為他吮血。

柔軟的小舌覆及指腹的那一瞬,弘曆心尖微慄,彷彿天地無聲,只想沉溺在這一刻。

目睹她羽睫半垂,緊張的用櫻唇嘬著他指尖的情態,他那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甚至神思飄飛,又聯想到一些不可說的場景……

忙著為他止血的蘇玉珊並未察覺到他的心思百轉,她只在想著,這法子雖土了些,卻是十分管用的,血果然就止住了,而後她又吩咐常月去拿紗布來。

抬眸之際,映入她眼簾的竟是弘曆唇角的笑意,蘇玉珊黛眉微蹙,“你的手指不疼嗎?怎還笑得出來?”

“手疼,心暖。”才流血的時候的確很疼,但他一個大男人,自小習武,小傷不斷,根本不會在意這點兒傷勢,不過此刻他忽然覺得,今日這傷受的很值當,至少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玉珊,其實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也不對?”

“誰關心你了?只是因為你幫我刮魚受傷,我才幫你止血而已。”蘇玉珊美眸輕睇,冷然放下他的手,低嗤道:

“沒有那金剛鑽,就甭攬瓷器活,耽誤我做菜。”

眸色一沉,弘曆偏頭湊近她,附耳低語,“今晚我就讓你瞧瞧,我到底有沒有金剛鑽……”

迎上他眼底那翻湧的浴念,蘇玉珊這才意識到,他可能想歪了!

她說的是鋸瓷所用的金剛鑽,他又在瞎想些什麼呢?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