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芯兒一看到她爹那閃躲的眼神,便知此事有蹊蹺,“那我放在香囊裡的銀子去哪兒了?”

姚昆不悅嗤道:“你不是說沒銀子了嗎?怎會突然多出十兩來?”

一聽這話,芯兒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反噎道:“你不是沒見過嗎?怎知那裡頭有十兩?就是你拿的,對不對?”

被戳穿的姚昆惱羞成怒,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認,“我是你爹,拿你幾兩銀子怎麼了?你這個丫頭,果然跟我們不一心,明明說沒銀子,卻還藏著十兩!你若早將這十兩拿出來,你弟弟的婚事早就成了。”

她已經給過他們銀子,至於能否娶妻,那是她弟弟該操心之事,怎的還得要求她來出資?

芯兒只覺心累,耐心解釋著,“之前的確是沒有了,這是才得的銀子,我也到了嫁人的年紀,總得攢點兒嫁妝吧?”

“你蒙誰呢!”姚昆嗤之以鼻,“酒樓給人洗菜,還沒幹到一個月,怎麼可能掙十兩?”

她本不想理會,然而她爹一再追問,無奈的芯兒只得道出實情,“這些銀子是金格格賞我的。”

“金格格?就是四阿哥府中的那位使女,你以前的主子?你不是已經被趕出來了嗎?金格格為何會給你銀錢?”

具體因由是秘密,芯兒可不敢明言,乾脆岔開了話頭,“這您就甭管了,把銀子還給我,我得攢著。”

“不能給,我準備給找媒人擇日子,給你弟弟娶媳婦兒呢!”姚昆堅決不還,芯兒怒火叢生,只覺這兩人根本不是她的親人,而是仇人,除了要她的銀子之外,什麼都不會!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該認祖歸宗!氣極的她很想報官說有人偷她的銀子,只可惜這銀錢的來歷,她也不敢將此事鬧大,走投無路的芯兒只好吃了這啞巴虧,只盼著再多掙些銀子,儘快搬出去住,眼不見為淨!

她還在為自己的將來惆悵,殊不知,牆頭上的蘇嘉鳳已然聽到了一切。

她爹說,金格格是她的主子,也就是說,她是四爺府中的婢女,曾伺候過金格格?

那她應該見過他姐才對,為何她不承認呢?

他姐說,出損招害她之人就是金格格,而蘭欣又得了金格格的賞賜,那麼蘭欣很有可能就是告密者!

意識到這一點,蘇嘉鳳久久難以平靜,他很想衝進去質問蘭欣,卻又沒那個勇氣,且她爹還在家中,當著眾人的面兒說這事兒似乎不太妥當,萬一是個誤會,豈不尷尬?

猶豫再三,蘇嘉鳳終是沒進去,悶聲跳下牆,默默離了此地。

歸家後,他並未把此事告知兄長,他是想著若有機會再見蘭欣,一定要問個清楚,等確定真相之後再說其他。

次日他又去寶珍樓時,蘭欣終於來了!只可惜這一整日他都沒機會與她單獨相處,直到晚上,兩人一起回家的途中,星繁無月,點點幽光照亮前行的小路。

以往他很愛說笑,總是一路說個不停,今日他卻沉默寡言,始終皺著眉頭。

芯兒見狀,輕聲問道:“你怎麼好像不高興?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寂靜的夜裡聽到她的聲音,蘇嘉鳳這才回過神來,緩緩側首望向她,眼中蘊藏著複雜的情緒。

有些事,不說出來,便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這事兒非同小可,事關他親姐姐的名譽啊!他若裝傻,良心如何得安?

遲疑許久,他才將心一橫,直白詢問,“你和金格格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