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為弘曆寬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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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她眼高手低,對於指甲略長的她來說,這盤扣還真不好解,加之這釦子是白玉打磨而成,如此貴重的扣子,她更得小心翼翼,拽壞她可賠不起啊!
弘曆一低眉,便見她小山眉緊蹙,密長的扇睫半垂著,左眼眼尾處那顆小小的淚痣平添一絲嫵媚,櫻紅薄潤的唇微微努起,仔細而謹慎的為他解著釦子,她的臉容似鵝蛋般瑩潤嬌巧,一顰一笑,格外惹人憐愛。
他看著倒是養眼,可憐蘇玉珊費了好一會兒工夫才終於解開全部的扣子。
“解好了。”蘇玉珊長舒一口氣,而後殷勤的從床尾搬來新的錦被,在帳邊鋪開,“四爺可以安歇了。”
見狀,弘曆峰眉緩驟,“為何分被而眠?”
“若蓋一張被,難免會挨著,你若心猿意馬,我又受傷不能服侍你,豈不遭罪?”
蘇玉珊自認十分體貼的為他著想,一雙水眸寫滿了誠懇,弘曆年輕氣盛,他自然曉得那滋味是怎樣的煎熬。
權衡之下,他沒再堅持,順勢拉開新的鴛鴦被,在她身畔躺下。
說好的只單純的睡個覺,可是佳人在側,他怎麼可能心如止水?紛亂的意念不停的上湧,攪得他久久不得安寧。
實則府中使女眾多,他完全沒必要待在她這兒壓抑自己,但下人們怠慢她,此事必須得解決。
只要他在聽風閣待一夜,到了次日,府中人皆會知曉,不僅後廚,就連其他下人們亦會一改懶散,對聽風閣的事格外上心。
蘇玉珊並不曉得他的心思,躺下沒多會子便睡著了,待次日醒來時,已不見弘曆的人影,常月說他入宮上朝去了。
收拾床鋪之際,常月沒瞧見落紅,也就是說,昨夜兩人並未圓房,四爺居然規規矩矩的在這兒躺了一夜,著實稀奇,不過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端
今日的早膳令她頗為驚喜,後廚不僅給她送了熱粥,還放了蝦仁,原本只有四個小菜,今日卻送了六道:栗子燉豆腐、糟筍片、炒雞蛋、滷豬肝等等,麵食則送了澄沙餑餑和蔥油餅,比之以往精緻許多。
只要飯菜合口味,蘇玉珊便心情大好,她想要的就是這種安安穩穩的小日子,並不奢求其他。
此事很快就在府中傳開,不僅下人知曉,就連那幾位使女亦得了訊息。
府中的這些個使女中,弘曆常去的便是高格格和金格格那兒。
高格格出身內務府包衣,其父高斌現任內務府郎中,管蘇州織造一應事務。她知書達理,性子溫婉,弘曆日常去了哪個院子,她從不多管。
在她看來,府中使女眾多,大家都平起平坐,誰能得寵,各憑本事罷了!
金格格卻不這麼認為,她對弘曆十分上心,不是侍妾對主子的那種關懷,而是女人對男人的愛慕,一旦動了感情,只要弘曆去了旁處,她這心裡就不舒坦。
前幾日她聽說弘曆去了蘇格格那兒,卻並未留宿,還與之起了爭執。她還以為自個兒少了個對手,孰料這才過了三四日,竟有了轉機,金格格不由起疑,
“人怎麼可能失憶呢?如此玄乎的藉口,八成是編的,我還以為那蘇格格來自蘇州民間,上不得檯面,孰料也不是省油的燈。”
丫鬟芯兒跟著附和道:“她既不是滿漢八旗,也不是官家之女,毫無家世可言,除了臉蛋兒漂亮些,一無是處,格格無需將她放在心上。”
柳眉微擰,金格格瞥了芯兒一眼,“她有多漂亮?比我還好看?”
自知失言,芯兒忙改口道:“一個鄉野村姑,豈能跟格格您相提並論?四爺就是一時新鮮,待相處之後,發現她腹中無詩書,聊得不投機,便會將她拋諸腦後。”
芯兒這般一說,金格格這心裡才好受了些,抿了口花茶,她眸光一凜,低聲交代道:“給我盯緊聽風閣,一有動靜,立馬上報!”
芯兒脆聲稱是,私下裡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聽風閣的動靜。
蘇玉珊並不曉得自己已成為旁人的眼中釘,她只覺這府中的日子有些無趣,合該做些什麼打發光陰才是。
今兒個天暖,她正準備去後花園轉悠一圈,忽聞下人來報,說是她的家人來看望她。
大夫說失憶這症狀無藥可治,只能讓家人多陪伴,給她講述過往之事,幫助她恢復記憶。
可她根本就沒有過往的記憶,旁人便是講再多她也不可能想起什麼,不過大夫都這麼說了,她自當配合。
她一直以為原主是孤身一人來到蘇州,今日方知,原來她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
今日過來看望她的便是大哥蘇鳴鳳。左右她從未見過蘇鳴鳳,在他面前裝失憶遊刃有餘。
蘇鳴鳳說了幾個人名,她都說沒印象,急得蘇鳴鳳直嘆氣,“那鄭臨呢?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婿,你也不記得嗎?”
乍聞此言,蘇玉珊愣怔當場,她不是弘曆的侍妾嗎?怎的還有個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