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拋過來一個水壺,葉白接住,也不嫌棄,豪飲一番,又扔給林晨,林晨喝了幾口,只覺得苦中帶甜,柔中有澀,比那妓院裡的小酒倒是好喝不少。

葉白停下來扯皮,大體離不了女人和酒,深得眾農夫的賞識,不一會就稱兄道弟的。豪爽的農夫們紛紛邀請葉白在此歇息一晚,把酒言歡,待明日再做打算。葉白也不推辭,滿口答應。

村子不大,男人不少,都豪爽好客,索性每家拿出些魚肉酒菜,湊一起在村中央辦了個酒席。葉白喝上頭,談天說地,葷素不忌,說得男人口乾舌燥,逗得女人面紅耳赤。

月亮正圓,男人們喝酒划拳,叫成一片。酒宴結束,各回各家,村裡女人的叫聲此起彼伏。

第二天,醉了酒的葉白早早地起來,跑到酒桌邊上,從鞋底摳出些帶著腳氣的金子,灑上酒沖沖味,權當做飯錢,他想了想,又收了起來。

林晨皺眉說:“該給的飯錢得給,你說的,不染因果。”

葉白晃晃手指頭,吐出口酒氣,說:“給當然是要給,但不能就這麼地丟下錢就走了,要當面給。”

林晨嘲諷道:“當面給,你倍有面子。”

葉白笑罵道:“童言無忌,知道個屁。”

只跟一些如簧巧舌學了話術卻仍然小孩子一枚的林晨自然是沉默以對。

天色大亮,頭昏昏的村民們都晃悠悠地走到村中央收拾東西開大會,準備幹農活,一看到葉白,紛紛打招呼。

“葉老哥,早好啊。”

“昨兒個歇得咋樣,要不再留一天。”

“是吶是吶,咱們聊得那叫個臭屁相投呢。”

葉白笑道:“老大哥們,老夥計們,昨兒個算是歇舒服了,今兒個再歇骨頭非得散架嘍。”他掏出那幾塊金子,揚了揚,說:“兄弟我窮了點,摳搜了半天就摸出來這點東西,昨兒個喝得很開心,這就權當飯錢了。”

農夫嚷嚷著:“那算個什麼事,這又說的什麼話,你趕緊的收回去,別等我跟你急。”

“就是就是,我們願意,我們喝高興了。”

葉白誠懇地說:“希望大家替我考慮一下,我這人啊,迷信,總尋思著不能白拿,拿的總要還回去。大家要是不接受,可是存心讓我過意不去啊。”

村民們還在猶豫,葉白當著眾人的面,把金子交給村長,藉口憋尿,悄摸摸地帶著林晨溜了。

林晨不解:“怎麼搞這麼一出呢?直接放下錢走人不就行了。”

葉白揉了揉太陽穴,“人家善待我,我總不能把人家坑了。”

“你喝酒嫖娼不是放下錢就提起褲子拍拍屁股走人嗎?”

“錢不是個好東西,可是得好好用著。要是我剛才就那麼著把金子扔那,搞不好會生出小嫌隙,再就大發了。”

“我感覺他們都挺老實又熱情的,會有這種心思?”

“這可沒什麼必然聯絡,我得防一手。而且憑你那容量有限的腦子想出來的事情,有幾個準的?”

“這樣啊,老是算計,不累嗎?”

“所以你還跟那杵著幹什麼,不趕緊的攙著我,喲,把我給暈的。”

林晨攙著葉白走,一個摟著脖子,一個扶著腰。

“小晨子,怎麼著,這一陣玩得怎麼樣?”

“城裡有意思,沒人味兒;村裡有人味兒,沒意思。”

“城裡人怎麼惹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