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餘溫(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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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變了個樣,很綠,生機勃勃的翠綠,蟲子到處叫,鳥到處飛。一坨鳥屎正砸在了陳勁松的頭上,但他沒注意,頂著這一坨,拉著兩個人,在村子裡閒逛。
“老三,你說是屋子裡熱呢,還是外頭涼快呢?”
被硬拉出來曬太陽的陳玄策默默地不說話。
“我知道你想說肯定是屋子裡頭熱得要死呀,看看這些乘涼的老大爺老阿婆們。”
跟他串通一氣的林晨說:“是呢是呢,大哥你說姐姐為什麼不肯出門呢?出來多涼快啊。”
“爺爺都整天在竹林子裡待著了,姐姐和小丫頭真是坐得住啊。”
陳玄策終於還是說話了。
“沒找到的結需要自己解開,我們這些時候的試探實在是徒勞。”
早被拉上賊船的陳玄策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天,讓生性沉靜的陳二公子去做那種事情實在是,實在是讓陳勁松禁不住幸災樂禍。
陳勁松樂呵呵,說:“本來不會是徒勞的,老三你是新加進來的,姐姐認為你是個良善之人,沒有什麼戒備。可是你問的方式太那個啥了,直接來了句‘姐姐心裡有事?’,這麼著,能問出來什麼?陳老三,看著平時一副狗頭軍師模樣,沒想到這方面就這麼拉了。”
陳玄策黑了一圈的臉更黑了。
路邊人家院子前圍了一排籬笆,小菜園子裡面結滿了青翠的黃瓜、鮮紅的番茄,惹得三隻狂蜂浪蝶——其中一隻是半被動的——沒忍住進去討要。
伸著長舌頭的大黃狗抬頭看了不速之客們一眼,又趴下來涼快。
在裡頭說閒話的老阿婆們也不趕人,讓他們自己摘了洗洗,繼續坐那說著話。
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喜歡說些年輕時候的事。
廣場上那顆大柳樹,自打林晨看見它,先是光了一陣的身子,然後長出點遮羞布來,現在倒是穿得花枝招展了。
柳樹有些年紀了,樹幹粗大,枝葉繁茂,樹底是個乘涼的好去處。
陳勁松打眼一看,就瞅見了幾個大爺跟樹底下喝著小酒呢。
王老頭一臉愁苦,舉起酒杯對著倆老友。
村長勸道:“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又跑不到哪去,你愁什麼呢?你有什麼好愁的呢?”
李二爺也說:“小甲這孩子不錯,丫頭跟著他不會受什麼苦的。”
“我愁這個?我不知道甲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我是氣啊!這臭小子當著我的面想去泡我孫女,丫頭自己還挺樂意,合計著我給人出了點子還得送彩禮?有這門子的道理?唉,窩囊,真他孃的窩囊。”
村長不高興了,“你現在又跟著咧咧什麼,幾個月了都,一天咧咧一回不夠,還咧咧,這不還沒嫁出去嗎?等嫁出去你還想著做什麼,自掛東南枝?那時候說的最歡,現在鬧騰起來了。這又不是買賣婚姻,你情我願的事兒,你那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東西呢?”
自認委屈的王老頭又幹了一杯。
陳勁松把黃瓜屁股塞進嘴裡,施施然地走到樹下。
“喲,這不是王大爺嘛,遠遠地就瞅見您跟這唉聲嘆氣,咋地了,自家白菜被豬拱了?”
林晨和陳玄策沒上前摻和,靜靜地站著吃瓜。
李大爺嫌棄道:“晦氣,怎麼又是你這崽子?”
自家白菜確實被拱了的王老頭不說話,喝悶酒。
“那仨夥計呢,怎麼沒看見呢?”
村長說:“他們往北走了,興許是奔河裡去了。”
陳勁松點點頭·,蹲下來,衝著一臉苦悶的王老頭說:“王大爺,我跟您說些掏心窩子的話。小王嫁給老甲,這可是兩情相悅的美事。早晚都要發生的,咱攔不住,攔了也會惹人嫌。現在您算是一手成全了他們倆,這事兒,做得都說好。人人都歡喜了,您擱著愁,那不是衝了喜氣嗎?”
王老頭悶聲道:“這話不糙。”
陳勁松說:“都是實誠話,能糙到哪去?你是不知道,我家姐姐、爺爺聽了這事都挺高興的,別看他們現在藏著掖著不出來,等到了那個日子,肯定也會出席祝福新人的。”
王老頭不喝了,一臉驚訝,說:“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