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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傅義滿身酒氣的進了內室,見傅明身著內衣坐在木椅之上看著這一日金棉奏章。

傅明合上了奏摺,道:“義兒,怎麼現在才來?”

“義兒白天在論賞罰半天,讓將士們回家與妻兒團聚,文才請我去他家喝酒一番,現在才醒酒過來。”傅義/解釋道。

傅明點了點頭道:“嗯,還算有出息,不像你弟就色慾上頭,白天你碰了那嶽喬,還逼他殺了三個嬰兒?”

傅義定睛看了父親一眼,心中苦笑著,父親還是在自己的親信部隊安排了眼線,明明都是自己親自招的人,卻還是能夠被收買。

傅義卻並未認錯,而是堅定道:“是的,義兒並未做錯,除非他不再是宋人,靖康之恥就在不久前,我殺敵國數十個孩童,也是為了他日不能充軍,婦女義兒一個也未動。”

“下次再遇這等情況,問明身份,若是實力或勢力比你大的,就原地放下孩童,不過需臉上燙一個金字,宋人見了定是不會撫養,回到金國也只有被當奴隸的份。”

“是!父親。”

“好了,你先退下,我已傳出訊息,嶽喬在你手下想要救下金人男性孩童,就讓岳家自己內鬥去吧!”

“是。”

傅義退出內房,離開房間,充滿笑容的臉瞬間冷漠起來;

對於父親的做法,他很是不滿,他不屑用辱名手段去對付一個人,不然今日也不會只留三個嬰兒給嶽安。

只是當他殺完九個孩童後,心中也掀起一陣波瀾;

自己的確是濫殺無辜了,只能內心不斷的安慰是敵國孩童;

可他見到嶽安殺完三個嬰兒,卻是很平靜的樣子,讓他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本應該內心更是愧疚的嶽安,卻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做了一件善事,這讓他仔細思考著,為何那嶽安只是叫自己結果了那些孩童,並非放走。

傅義原以為是實力不算強悍,文人的婦人之仁,不想見孩童受苦,早些了當痛苦,可那楊再興的氣壓讓他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

直到見著那嶽安平靜的臉,他才想到,年紀稍大的孩童也清楚的認知到,是宋人毀了他們的村落,是宋人殺了他們的父親與親人;

也只有嬰兒能夠撫養,可嬰兒經過一路顛簸與掛曬,凍青的面容,早已虛弱的不行,除非返回金棉城。

才有可能救活嬰兒,可誰會救治金國嬰兒?

還是在不久前金國派兵攻打了金棉城讓其無法出兵支援皇帝的情況。

孩童是無法抹去的血仇,嬰兒是無法救治的痛苦;

這他開始懷疑起來,他之前這般將敵國孩童帶回去,斬首是正確的嗎?

就因為他們是金兵儲糧村,是金兵的後代,就該如此嗎?

可這從來都是如此,這不由的讓他第一次對一直傳下來的規矩發起一次質問。

“從來如此,便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