砷——過往——薄簇(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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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簇也是下意識就溫柔的笑著“薄夫人,娶了你是我的運氣。”
那邊演播廳裡靜悄悄的,突然一直沒作聲的何絡就突如其來的開始默默的哭,齊拋也被他嚇了一跳。
那邊曾黎似有所感的低著頭,“做我們這一行的,最大的愧疚永遠是給家人的,什麼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下一秒就緋聞纏身。”
齊拋在那邊突然嗤笑一聲,他什麼都知道,知道這一路他們有多難。
大一的時候齊拋的確是不喜歡這個近乎神話的男生,幾乎全能的人看著就假兮兮的,抱著揭下他真面目的目的靠近,卻發現他也沒那麼討厭,也就莫名其妙成了朋友。
第一次知道薄簇的家裡情況是在那年大三的時候,他突然要去選秀的時候。
薄簇的成績不錯,屬於那種導師搶著保研,外面資源很好的那種,熬個幾年開個公司不在話下,所以一開始他要休學去選秀的時候齊拋覺得他 肯定是瘋了,為了防止他被騙,再加之齊公子心也不在學業。
齊公子不喜歡計算機,當年是和家裡搞叛逆發奮圖強再加之他家捐的幾棟樓才入選的計算機系,他也沒想那麼多,反正最後都要回家繼承家業的,也就混混不掛科,所幸直接和薄簇一起去選秀去了。
雖然是朋友但是齊拋覺得有些事總是要別人自己願意說才可以,逼人算什麼沒用的玩意兒,所以當問薄簇為什麼選秀的時候他給避開的時候他就在沒過問過。
但是不問不代表他不知道,作為八卦屆的小王子,他肯定是走在吃瓜的第一線的,可是等他看著薄簇的經歷時他才第一次發現他一點都不瞭解他哥。
薄簇總是夢到那扇門,泛著腐朽味道的厚重的木製大門,刷著紅紅的油漆雖然現在有些斑駁,那扇門沉沉的,他怎麼都推不開,往往等他推開他就該醒了。
他忘不了他推開門一堆警察衝進他的家,等他去找媽媽的時候推開是穿著白裙的女人躺在廚房裡,身邊是泛著血跡的刀,以及那止不住從脖子靜脈流出來的鮮血。
他的媽媽很美像睡美人,白色的衣裙上都是鮮血的玫瑰,她苦澀的笑著,閉著雙眼,她只是長久的選擇了休息。
只是他的檔案上之後就會標上,生父薄勒死於販毒闖關被槍殺,生母溫言死於無法承受丈夫的死亡自刎。
好像他一直沒哭,一天之內告訴一個孩子自己沒了父母,他應該哭的,可是他沒有就像空洞一樣的只是發呆,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無非都是些自欺欺人的話,沒事的他們都是騙子,這些戴著警.徽的人都是一群騙子,媽媽只是睡著了,爸爸只是出遠門了,沒什麼的很快他們就會接自己回去的。
只是他沒有等到父母接他回去,接他的是一個燙著捲曲短髮,戴著圓框眼鏡,看著很想小學班主任的老女人。
這個老女人一臉不情不願,帶著巨大的悲痛的來領她不孝女兒的孽種,她就知道那個把她女兒拐跑的男人不是好東西,拐跑了就不負責還回來。
溫柔是一名中學教師,單親母親一個人拉扯著溫言長大,只是沒想到自己那個智商不高的女兒執意要和那不知哪兒來的野小子私奔,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這狠心的丫頭也沒想著回家看看,只是總按時給她打錢,寄一些薄簇的照片給她。
薄勒是個沒爹沒媽的野小子,自幼在巷子裡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搭上了毒販的船,終於是養得活自己了。也沒那麼戲劇,只是幫一個高中小丫頭趕走了一些小混混,戲本里寫的英雄救美,痴兒怨女的故事罷了。
所以法律上來說,溫柔是薄簇唯一的親人了,也就是在他父母都死亡了的情況下的第一監護人。
他不認識這個外婆,但是小小的腦袋裡好像也知道除了這個女人他沒有後路了,當女警把他帶到這女人面前,讓他喊外婆時,他看著她複雜的眼睛,好像突然真的明白自己沒有爸爸媽媽了,自己只有這個外婆了。
他還是沒有喊,只是抱著這個女人的腿泣不成聲。
薄簇雖然不認得她,但溫柔認得這個並不像認得外孫,每隔一段時間溫言就會寄薄簇的照片過來,時間長了即使沒有話她也知道這是她那壞丫頭的孩子,換句話說溫柔雖然不在薄簇的世界裡,卻看著他長大。
血緣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情,即使他們 只是今天第一次見面,但是同樣失去親人的悲哀卻相連著,她蹲下來,抱著薄簇兩人就這麼哭著,幾天後溫柔帶他去了懷江,把戶口落在了自己名下,只是還是叫他薄簇。
溫柔是那種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再加上薄簇小的時候真的和薄勒長得很想,溫柔一開始並沒有給這個小東西好臉色看。
稍微範點小錯例如不會用電飯煲,作業沒得滿分這樣的小事就會被外婆罰去站牆角,外婆還會在一旁念他,小時候不學好長大就和你爸一樣不學好。
好像那個時候他小小的心裡就有了答案,一個關於生存的答案,要想繼續活下去就要聽話,要作業拿一百分,要做好飯菜等外婆回家,不能喜歡那些小男孩的玩具,外婆養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不能亂花錢。
後來溫柔也覺得可能寂寞的時間長了,有這麼個小傢伙在身邊也不錯,整個小區裡就她家薄簇成績最好,又懂事,每天外婆外婆的喊著甜甜的和她家那個臭丫頭小時候一樣。
冗長的歲月相伴著也就不覺得那麼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