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狀況,溫黎抬手扶了她一把,讓她靠的更加舒服。

“嫂子你坐。”傅芷清指著床邊的軟椅。

整個房間內的裝修雖然是簡約冷淡的風格,但也看得出來多了些女孩子的東西。

沈輕一能將傅芷清帶回來,除了本身所有的正氣,想來也不會半點心思都沒有。

“如今有什麼想法?還是打算什麼都不說嗎?”溫黎看著她。

傅芷清低頭,溫黎將身體檢查報告的情況告訴她的時候,她就想過會有今天。

“你遇襲也不在我的預料之外,按照顧書蘭的想法,如果不能將你控制在手裡,那不如直接殺了你,得不到就毀掉。”

傅芷清如今閉上眼睛都是當時遇襲的情況,在莊園的時候也是如此。

那人的刀直直的過來,這次也是一樣,槍聲,破裂聲,人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她耳邊無比嘈雜,已經做了無數個噩夢的她神經有些衰弱。

她總是夢到素來和藹可親的二嬸,忽然變成了能吞噬她的惡魔。

“在沈輕一的保護之下她都能下手,可想而知是多想控制住你,事到如今你只有將秘密說出來,才是保護你自己最好的方法。”

這話狠狠的擊在了傅芷清的心上,如今二叔是傅家當家,二嬸穩坐主母之位。

二哥和溫黎能在帝都待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她似乎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給兜住了,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逃不出去。

“你喜歡沈輕一嗎?”溫黎忽然開口問了句。

傅芷清沒說話,可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答案。

怎麼可能不喜歡,如此優秀的男人,是將她從傅家帶出來的男人。

可再喜歡又如何,她始終不可能成為沈輕一的妻子,她這樣的身份,配不上。

“如果你嫁給沈輕一,他倒是能護著你,可如果你嫁給的人不是他呢?”溫黎開口,“你費盡心機從傅家離開,如果找的人尋得丈夫不足以能和傅家抗衡,便再無人能護得住你。”

一字一句,都是這些天傅芷清翻來覆去都在思索的。

“你知道了顧書蘭的什麼秘密,才會讓她如此?”

傅芷清的手狠狠的攥住了絲綢杯子,用力的幾乎要將深藍色的布料給扯破了。

溫黎看到了她滴落在床上的眼淚,被子上一滴一滴深色的痕跡。

她起身將虛掩的房門徹底合上,也與外面也徹底隔絕了。

“嫂子。”傅芷清鬆開了握著被子的手掌。

“我和二嬸是接觸的最多的,從前我以為她純良溫柔,我被欺負的時候也是二嬸會保護我,從小到大,她在我的心裡扮演的角色其實和母親差不多。”

整個傅家沒有人重視她的存在,她只不過是一個意外,一個害死了傅淵的意外。

所有人都將怨氣加註在了她的身上,沒有自尊,也沒有人格。

原本以為就能夠那樣過一輩子了,可是偶然間,她在顧書蘭的閣樓裡知道了很多秘密。

那些東西也成功的變成了束縛住她的枷鎖,一次又一次都想讓她從傅家逃離。

“我不是傅家的孩子……”

溫黎看著她的神情變了變,卻見到床上的人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像是困住自己多年的心魔一朝揮散而開,那塊壓的她喘不過氣的石頭也終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