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所有人都覺得你是罪人的時候,哪怕是無辜的,也會將自己當成了罪人。”

無數的人在她耳邊說,如果不是她的誕生,傅家的一切也不會毀掉,南錦繡不會瘋,傅淵不會死。

長此以往,這樣的根深蒂固的思想,也就成了傅芷清的思想。

所以她對傅禹修,是有歉意的。

“欲加之罪,她又何嘗不是無辜的。”傅禹修忽然開口。

如果當年不是她母親想要用孩子拴住傅淵,也就不會將傅芷清置於如此不堪的境地。

“所以,她不想麻煩你。”

傅禹修將杯子放下,倒是坦然,“如果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走出困境,她也算是有本事了。”

溫黎婆娑手裡的信封,提出了疑惑。

“她體內驗出了摧毀神經的毒素,昨晚上又有人想殺她,而且幾乎能肯定動手的人不會是傅禹衡,一個養在傅家,不會出去得罪人的女孩子,為什麼會被人盯上。”

傅禹修給她遞了塊點心過去,“你的意思是。”

“她忽然就從傅家走了,不排除是被這兩天的事情給嚇怕了,人在恐懼之下的確有求生的本能,但是她肯定也察覺出了問題的不對勁,多以才會那麼決絕。”

所以才選擇了跟沈輕一離開。

手裡的信封拆開,沒有長篇大論,倒是字斟句酌。

前半截是感謝她這段時間的照顧,後半截同她說了有關傅禹修的事情。

最後一句,希望她能好好的照顧傅禹修,也祝他們幸福。

溫黎看著段落當中的一句話。

我終於能抽身而退,不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這話,只怕也是暗藏深意。

“沈輕一也不是庸才,既然將人帶回去了,安全肯定是能保證的。”傅禹修說了句。

只不過這鼎鼎有名的沈將軍居然摒棄了傅芷寧,選了傅芷清這麼一個在傅家最底層的小姑娘。

看樣子沈輕一到傅家來,也從來想過強強聯合之類的話。

溫黎將信摺疊之後收起來,傅芷清離開傅家,本質上來說對她是件好事。

頂著傅家四小姐的名號,在傅家過的卻不如最底層的傭人。

哪怕安排了鹿閔保護,可是鹿閔總不可能守著她一輩子,落在傅芷寧手裡的一天,沒有自保能力,她永遠都站不起來。

“還想呢?”傅禹修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唇角輕勾的弧度帶著些調戲,“你這嫂子做的挺盡職的。”

溫黎沒搭理她,回頭就看到了那邊橋上急匆匆跑過來的女人。

她身後跟了一連串的傭人,一直到人到了自己面前之後溫黎才看清楚了過來的人是誰。

顧書蘭。

“禹修。”顧書蘭兩步到了傅禹修面前,神色著急,“禹修,你能幫我問問沈將軍嗎?他就這麼把芷清給帶回去了,我很擔心她出事了。”

傅禹修盯著面前出現的女人,“沈家也不是什麼沒落家族,沈輕一掌控大權,這些事情也有自己做主的權力。”

“可是他和芷清才見過幾面,今天就這麼忽然把人給帶走了,我心裡放心不下。”

顧書蘭說著就要紅了眼眶,“那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不能這麼無名無份的就跟著沈家人走了啊。”

溫黎注視顧書蘭半天,“傅老太爺已經鬆口讓人走了,您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把她帶回來?”

“她就這麼走了,什麼都沒帶,而且沈將軍也什麼承諾都沒給,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