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怕他嗎?”傅禹衡回頭,唇角譏諷的弧度上揚。

傅鼎風知道他著急,只可惜,這件事情不能處理的操之過急。

這人要是真的瘋了,反倒是難救回來,但要真的是人為的,反倒是還有機會能治好了。

“事到如今您還在偏袒他?”傅禹衡忽然情緒有些失控的看著傅鼎風。

“爺爺,躺在床上的人是您的親孫女,她的確做錯了,可也輪不到外人插手的地步,您哪怕偏心傅禹修,也要有個度!”

傅鼎風掃了眼對面的人,“沉不住氣的東西,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在您的心裡對我的看法和我父親一樣,我什麼都比不過傅禹修!他能輕鬆做到的事情,我卻要耗費比他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既然如此這當家之位您也可以給了他,沒必要這麼掛著我!”

傅鼎風眼中一刺,臉憋得通紅。

“就是因為您覺得我無用無能,害怕他殺了我,才給了我這份自保的權勢不是嗎?”

這話被傅禹衡自己說出來,多多少少帶了些諷刺的意味。

他自己也一陣淒涼,他眼睜睜的看著父親是如何將南錦繡帶回來的。

從來對他視若不見的父親,原來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那是他的母親活了一輩子不曾看到過的柔情。

一直到那個女人生下了傅禹修,從來沒教他寫過一個字,未曾陪他踢過一場球的父親。

能手把手的給傅禹修矯正字形,會抽空與他一起陪著那個女人搭理花圃。

父親的眼中,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他這個兒子,哪怕到死,他都從來沒有聽過一句誇讚。

就連爺爺都認為他百般不如傅禹修,什麼都比不過那個無名無份的私生子。

明明極其想將當家之位給了傅禹修,卻因為質疑他的能力本事而換了人選。

他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垃圾了嗎。

“那是我妹妹,我母親用命換回來的妹妹,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她出事。”

傅鼎風眉間觸動,想說什麼,卻一句都吐不出來。

作孽啊。

顧書蘭往前一步,還是壯著膽子勸了傅禹衡。

“你先別衝動,如果真的只有溫黎能救芷寧了,你反而一定要冷靜,那孩子吃軟不吃硬,你要是這麼衝過去,她不願意救人的話,反而才是害了芷寧。”

顧書蘭的話成功的讓傅禹衡停下動作。

“我去試試,你們馬上把整個帝都最好的神經科的醫生都找過來給芷寧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惡,傅芷寧變成這樣,只能說是她既有自取。

可是旁人卻不能這麼看著她真的瘋了。

傅家已經有了一個南錦繡,絕對不能再瘋第二個。

“沒想到你心裡,積攢了那麼多的怨氣。”傅鼎風嘆了口氣。

當年傅淵帶回南錦繡的時候,他的正妻已經因為難產去世了兩年,就連傅禹衡都已經快六歲了。

沒有一個孩子會願意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別的女人組成一個新的家庭。

傅淵和南錦繡沒有出格,傅淵背叛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那兩個年幼的孩子。

“已經腐爛的東西,無論再如何補救,都已經是腐爛了。”傅禹衡驟然冷笑。

傅禹修永遠都是他父親最愛的兒子。

事到如今,就看看被拋棄的兒子和最愛的兒子。

到底誰能活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