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慕氏申請破產的話應該還來得及,變賣了名下的財產,付清所有的欠款,應該也還能剩下一些錢,這些錢足夠你們生活的,辰嶼,你是爺爺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心裡憋著一股勁兒,想證明給所有人看你的本事,可是人總是要認命的。”

慕辰嶼握著老爺子的手沒有用力氣,只是單純的撐住了那隻手掌而已。

從將溫黎帶回慕家的那一天起,在他的心裡只覺得那個長在鄉下的野丫頭不配入慕家,那樣的人只會給慕家蒙羞。

可是他卻沒想到,實實在在的是慕家虧欠了那個孩子。

“我這前半生沒有做過虧心的事情,可是唯獨這一件事情我記了一輩子,像是一個枷鎖困住了我,現在這枷鎖也能夠解開了,那孩子是個性情中人,不會遷怒無辜,如果我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她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說白了,始終是我欠她的。”慕魁元握著孫子的手一緊,臉上是解脫之後的雲淡風輕。

“您想做什麼。”慕辰嶼慌了神。

“總要有人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這也是我的罪孽。”慕魁元長吁一口氣,十分鄭重其事地看著比他,“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我曾經想引導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總想著不過還是孩子,鬧騰一些蠻橫一些也無傷大雅,可現在看來,是我的默許讓他們變成了現在這樣,你們的路還很遠,沒必要為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賠上未來一輩子。”

哪怕到了今時今日,慕魁元掛念的也還是那幾個孩子,那些他親眼看大的孩子。

慕辰嶼生平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爺爺,我會守住慕氏,會保護好他們,您安心養病,其餘的什麼都不要想。”

從他接手慕氏的那天開始,就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多麼重,他現在想起了那天溫黎說過的話。

身為慕氏的掌權人,沒本事化解危機,這是他無能,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他能夠對危機的預判更加準確一些,掌控的能力更加強一些,現在的慕氏也不會變成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我一定會守住慕氏。”他眼神堅定。

門外,整個小客廳裡氛圍很沉重,從慕老爺子病倒之後慕辰星都直接從學校回來守著了。

這會兒整個門口就待著慕昆一家人,坐在最中間的慕昆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門,又緊跟著低頭嘆息。

阮姨從廚房走過來小聲提醒,“午餐做好了。”

這兩天家裡人明顯吃東西的興致不太好,所以廚房做的都是些開胃的飯菜,病倒了一個也就算了,不能整個慕家人都跟著倒下了。

陸雪看看對面的丈夫,“老公,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我沒胃口,你們過去吧。”慕昆擺擺手拒絕。

他都這麼說了,陸雪也當然只能先讓阮姨過去,丈夫都不吃她這個做妻子的肯定是要陪著的。

不過陸雪卻是越想越氣,誰能知道那個野丫頭居然是個披著羊皮的狼,背地裡扮豬吃虎,硬生生的將慕氏拉入地獄。

“都是那個死丫頭,別讓我抓到機會,我非的好好的教訓教訓她不可。”陸雪眼中燃燒灼灼烈火。

要是溫黎現在在這裡,她都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咬死那個死丫頭。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現在慕氏被她牽制,我們還不是一樣得乖乖得聽她得話。”慕暖希低頭整理手上的珍珠手鍊。

“老公,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嗎?”陸雪氣的跺腳。

難不成要她眼睜睜的看著整個慕氏落入那個臭丫頭的手裡,他們一家人都上街去要飯嗎。

這絕對不行。

慕辰星看看姐姐和父親,低著頭沒有說話,可是右手卻止不住的在扣身下的椅子扶手。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而已,是nanry的總裁又如何,只要慕氏的資金鍊能夠重新連結起來,我還怕她?”慕昆不屑一顧。

陸雪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現在的慕氏已經不可能再從其他公司或者銀行貸到款項了。

不拿nanry的投資,也一樣被溫黎緊緊的遏住喉嚨動彈不得。

“爸,您能走到今天,能在爺爺的基礎上將慕氏擴大了一倍,就足以證明了您的鐵血手腕,不會在這種時候敗給一個野丫頭,有的時候,該心狠的時候半點不能軟,否則的話就是任人宰割動彈不得。”慕暖希盯著父親。

她指的是上次在方溪鎮的事情,那時候慕昆和慕辰嶼一起出動阻止她對溫黎下手,如果不是他們過去,現在的溫黎早就已經身首異處。

哪裡還能冒出來和慕家作對,簡直是笑話。

“我知道,上次是我輕敵了,這次不會了。”慕昆冷笑。

要想救活慕氏,不光光只有nanry的投資一個方法,哪怕溫黎手上有股份,只要不從她那裡拉投資,短時間內她也不會召開股東大會的機會。

慕辰嶼拉開門走出來,深深的看了父親一眼,“爸,爺爺讓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