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勁寫完一個字之後,溫黎抬眸發問,她眼中隱隱閃爍,似有期待一般。

看到她的樣子,男人唇角的笑意越發濃郁,修長的食指彎曲抬起,輕輕的勾過了她腮邊染上的黑色墨汁。

“很棒,很厲害。”

這誇得,多多少少帶了些個人色彩在裡面。

溫黎落了筆,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她個人覺得還是挺喜歡這個字的。

“不過你為什麼要寫一個忍字?”

這人的性子看上去可和這個字不沾邊啊。

傅禹修眸底一片暗沉,嗓音有些沙啞,“你不懂。”

等到她懂得時候在說也不遲。

溫黎抬手,大大方方的將筆掛回了筆架上,“我餓了。”

“先去吃飯。”傅禹修伸手,將她寫好的字跡收起來。

這整個小院子的房屋幾乎都是共通的,從兩人寫字的客廳再走過一段長廊,就到餐廳了。

整個院子的裝修風格在延續了從前陳設的基礎上做了現代的更改,所以這院子裡用的玻璃元素還是挺多的。

圓木餐桌上已經滿滿當當的擺放好了晚餐,不愧是南家的廚師,一疊疊菜品的精緻擺盤都快要趕上藝術品了。

溫黎倒是毫不客氣,落座之後就拿了筷子開始品嚐。

傅禹修不緊不慢的在她對面落座,看著小姑娘吃飯的同時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看上去你對書法挺感興趣的,不如這樣,你以後每個星期過來,我都教你寫字。”

溫黎咬著獅子頭看著他,這提議也不錯。

寫字的時候的確能夠讓人沉靜下來,她頭腦中那些原本混亂的思緒也被一根一根的理順出來。

挺不錯的。

“可以。”溫黎點頭應下來。

這算是成了一樁交易了。

傅禹修看著小姑娘的樣子,附身給她將杯子加滿了橙汁,“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是個壞人?”

“你能找我給你治病,說明你有一雙慧眼,懂得識人。”溫黎手中的筷子往前方的糖醋魚伸過去,精準的將魚的眼珠子夾了出來。

“既然都懂得識人了,當然也就不會犯蠢。”

傅禹修點頭,給她夾了整個魚頭放入她碗中,和聰明人的對話,從來都不累。

既然能夠一眼相中,自然也就不會再有勾心鬥角。

有種人,是你能夠一眼看得到底的清澈,可是那樣的人一輩子,也就那麼幾個而已。

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傅禹修像是越過了數十年一般,眸中閃現的,是一個嬌小的影子。

“在慕家過的怎麼樣?”他忽然張口。

好像相識數年的老朋友一樣,脫口而出的,是理所應當的關心。

溫黎握著筷子的手一頓,抬眸盯著他,四目相對之下,是男人云淡風輕的微笑。